骆诚看着她,“是吗?”
“是的啦,我几时骗你了?”李娇娘抱着他继续哄着,“赚的钱也是给你花咯,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骆诚轻哼,“好吧,我带你去找三表哥。”
“骆诚哥真好!骆诚哥是世上最好的人。”李娇娘踮起脚来,勾着骆诚的脖子,忽然往他唇上啄了一口。
骆诚脸上马上腾起一片薄红。
他飞快往外看。
李娇娘捧着他的脸,笑眯眯道,“放心吧,没人看见,周嬷嬷出去了。”
陆家仆人少,陆老太太虽然派了个嬷嬷在锦香苑里当差,但也不是专职的,周嬷嬷忙完了这里,还得回陆老太太那里帮着洒扫院子。
这会儿,周嬷嬷已经去那边苑里去了。
“下回不许胡闹。”骆诚揉了下李娇娘的脸,推开她,“书册我整理好了,走吧,去三表哥那里去。”
李娇娘摸摸自己的脸,嘟囔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他揉她的脸,不许她摸骆诚?
真是不公平!
卧房里,骆诚道,“一次全拿走吗,娇娘?六十本,他抄诗都得抄一个月,你让他写诗,这得写一辈子吧?六十本,一本四十页,四六二百四,六十本共有二千四百页。他写得出两千四百首诗!”
骆诚无法理解李娇娘的做法。
这写诗靠的是灵感,哪里是随便想想就能写的?
随便写写的,那不是好诗,那是打油诗。
打油诗,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写不出来,抄我的也是一样的。”李娇娘笑眯眯道。
陆大诗人一口气写不出他后世的诗作,她背得出来啊,提前叫他写出来,不也是一样的?
只要是他的笔迹就行。
她可没有时间,等到他八十岁再积齐所有诗。
骆诚看着她的样子,摇摇头。
……
陆宅很大,屋子也很多,但李娇娘记性好,跟着唐婉走了一圈,就记得差不多了。
她很快就找到了唐婉和陆游住的院子。
和别处一样,院中没有侍女守着。
大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
不过,听得见正屋中有人在说话。
“不过是一点小事,你何必这样?”一个年轻男子说道。
“可是三郎……”唐婉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骆诚没往前走了,拉着李娇娘,小声道,“他们在吵架,我们回吧。”
“不回。”李娇娘不肯走,“正好了解了解唐婉为什么哭。”
按着历史记载,左右不过是婆媳矛盾。
但事情分大分小,她好奇这次会是什么事。
再说了,好不容易可以见见妈宝男,她为什么走?
“你呀你。”骆诚无奈,只好跟着她往里走。
李娇娘拉着骆诚,悄悄走到一根廊柱后站着,探着头往屋里看。
唐婉坐在椅上,拿帕子拭着眼泪。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她的身侧轻声安慰。
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相清瘦儒雅,想必是陆游了。
“这是小事吗?当着仆人和客人的面说我,算是小事?”唐婉抽泣着,“我好歹是府上的少夫人,我不是管事娘子。”
陆游道,“家里有客人,你本不该去迟。母亲说你,并没有说错。”
“我只是去迟了小片刻,并没有去太迟……”唐婉哭道。
“她是母亲,是长辈,说你几句,哪里就过份了?”陆游去拉唐婉的手,“行了行了,别哭了。”
唐婉更哭了。
“你……”陆游站起身来,甩着袖子走开了,“我去书房去看书,你觉得累的话,自己去睡会儿。”
“三郎,三……”唐婉站起身来。
陆游没回头,很快就走进另一间屋子去了。
“太不像话了,媳妇被婆婆骂了,哄一下不会的?只会叫媳妇忍忍忍,媳妇哪里错了?”李娇娘提起裙子摆,恨恨着走进正屋。
把正好走来的唐婉的侍女,吓了一大跳,“诚……诚少夫人?”
“三表嫂,你别哭,我替你出头。”李娇娘扶着唐婉,“你脸色不好呢,别伤心了,对身子不好。”
唐婉愣愣看着她,“娇娘?你怎么来了?我……我没事呢,我没哭,我只是……只是头有点疼,疼得掉泪了而已,我不是哭。”
“头疼吗?我给你看看。”李娇娘握着唐婉的手,把起脉搏来。
她早就想给唐婉看看,看看唐婉究竟有什么病症,为什么会早早病逝。
借着唐婉嚷头疼了,正好把把脉。
唐婉吓了一大跳,“啊,其实……没什么呢。”她飞快往回收手,“我昨晚被一只野猫吵着了没睡好,才会头疼,不碍事的,我再睡会儿就好了。”
“表嫂不相信我的医术?我救过昏迷多天不醒的孩子,救过难产的妇人,表嫂只是头疼,这点小病难不倒我的。”李娇娘笑微微道。
还是把她的手抓着了。
“不……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唐婉涩然笑着。
李娇娘很快就查出了病症,她惊讶地看着唐婉,“三表嫂你……”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别说了。”唐婉摇摇头,涩然一笑,“说了也无用。”
唐婉小产过。
李娇娘吃惊看着她,为什么不让说?
“婉儿?是谁来了?”陆游从书房走了出来。
骆诚整理好了袖子,也走了进来。
两人见面,都愣了下。
“是三表哥吗?我是骆诚。”骆诚朝陆游拱手行礼。
“三表哥。”李娇娘也跟着喊了声。
“原来你就是骆诚?快请起。”陆游微笑着,上前去扶骆诚,“正要叫人去请你呢,刚才跟你嫂嫂说话,一时忘记了,表弟勿怪啊。”
是忙着吵架吧?李娇娘悄悄扯了下唇角。
骆诚微笑道,“三表哥事儿多,弟弟不会怪表哥的。对了,这位是内子李氏娇娘。”骆诚指着李娇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