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百姓疾苦,是当不好君主的。
黄昏的河边上,有不少租不起铺子的人,在河边的桥上,或河边上,摆着摊子,卖些便宜物件。
一个小推车,车上挑着灯笼,便是一个摊位。
交五文钱管理费,便能正由地做生意了。
他们卖的东西应有尽有,比如针线,鞋底,小镜子,小玩具等……
附近穷苦的人民,还有一些出门纯图玩乐散心的人,会常来此夜市摊上闲逛,碰到心宜的,总会买几件回去。
春丫找到李娇娘的时候,李娇娘正在一个老汉的摊位前,寻问一个小玩具的价格。
与其说是玩具,倒不如说是动物的模型。
动一个小发条,那堆木头装成的小玩具,竟能挪动几步,赵琮对那玩具十分的感兴趣。
春丫拉着李娇娘,“娇娘姐,别买了,医馆里来了个找事的人,说是找你的。”
李娇娘眯了下眼,“找我的?谁?”
春丫说道,“一个中男人,看着挺有钱的,穿着很好看很贵的袍子,还带着两个仆人。个子不太高,比骆诚哥矮大半头。”
这样子,像是李二老爷。
李娇娘又补充了几句,“是不是一只眼睛大一些,一只小一些?左眼比右眼要大一点点?”
“对对对,娇娘姐,那人是谁呀?”春丫好奇问道。
李娇娘冷笑,“这世上,总跟我过不去的,除了李家的人,还能有谁?”
“啊,娇娘姐,是你娘家人啊?”春丫惊讶了,“你都不跟他们来往了,怎么还找上门来呀?”
李娇娘住在金山村的时候,李二夫人带着人前来闹了一次,那回闹的动静很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李娇娘的娘家是有钱人家,只是父母早亡,家里的祖母和二叔二婶容不下她,将她赶出了家门,她才流落到金山村。
李娇娘冷冷一笑,“我要是有他们那么卑鄙,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可惜,我不如他们卑鄙,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赵琮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依旧拿着那个木头模型,兴致勃勃的研究着。
李娇娘好笑,还是个孩子啊。
她从荷包里取了一把钱,递给那摆摊老汉,“我买两个。”
老汉接在手里数了数,“这位娘子啊,多了呢,二十文一个,你这儿有五十文了。”
“十文算作包装费吧。”李娇娘拿起两个木头模型,又拿了张油纸打包着。
老汉笑着道,“油纸不值一文钱呢,这还是多了。”
李娇娘摆摆手,带着赵琮春丫离开了,天气这么冷,却还有人在冷风里摆摊,不是生活太艰苦,谁会出来受这罪?
老汉望向李娇娘离开的方向,连连感谢。
从河边走回医馆,不过是绕上半条街路程。
李娇娘他们没有走多远,就回来了。
一进门,李娇娘果然看到李二老爷,神气十足地坐在医馆里,朝骆诚数落着什么。
医馆里,还坐着几个看病抓药的人。
骆诚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春丫小声对李娇娘说道,“这个李二老爷好生卑鄙,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数落骆诚哥,是吃准了骆诚哥不敢拿他怎么着。不管怎么说,骆诚哥也是李家的姑爷啊,姑爷打了媳妇娘家人,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娇娘也看出了骆诚的隐忍,若是其他人,骆诚早就挥拳头打上去了,哪里会忍着李二老爷的啰嗦呱噪?
“原来是二叔呢,这又是什么事啊,为什么一直说骆诚哥?骆诚哥招你惹你了?你这没一点做长辈的样子呢。”李娇娘毫不客气地怼上了。
李二老爷气得脸色发青,“李娇娘,你爹娘死得早,你不知规矩,我不怪你,但你这夫婿,也是从小死了爹娘,难不成也是缺少管教的?”
提到死去的父母,骆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噌地站起身来,袖中拳头紧握,就要挥拳揍人。
赵琮却抢先了一步,一拳头揍向了李二老爷的脸,“不准骂我爹!不准骂我娘!你才没规矩,你才从小死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