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淡淡扬眉,“陈大人的安排,没安排周全啊。”
为首的衙役,一脸的窘色,“在下们不知,哪里没有周全。”
李娇娘一指一筐筐的蔬菜,“这是什么?怎么让搬出来的?”
衙役头子道,“这是穆家的东西,他们说可以搬走。”
胡老七骂道,“放屁,这不是穆家的!”
穆家仆人不认识李娇娘他们,也不将小小的衙役放在眼,管事傲然地看着李娇娘三人,冷笑着问,“你们谁啊?敢管穆家的闲事?”
“普安郡王,这庄子的新主人,怎么,能管吗?”骆诚走上前,一指赵琮冷笑着道。
普安郡王的名号,随着穆宣派人“行刺”失败受罚后,已在越州城传开,家里有人在城中的,也都知道了赵琮的名号。
穆家庄上的人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少年,加上穆宣曾对他们的描述,马上敛了神色,再不敢嚣张了,一个个小心卑微着走到赵琮面前来,行礼问安。
“小人参见普安郡王,殿下万福。”
胡老七甩甩袖子,鼻子里重重地一哼。
——鄙视。
“是穆宣叫你们这么做的吗?”赵琮冷声问道,“他胆子不小!”
他声音稚嫩,但跟着骆诚的样子学,也学得像模像样的,十足一个高高在上的冷傲皇子。
穆家仆人们吓得脸色发白,全都低着头,不敢抬头。
只有管事硬着头皮壮胆说道,“回普安郡王的话,我家小公子爷交待,尽早搬走庄上的物品,好让郡王殿下入住。但官家的圣旨是只给庄子,并没有说要没收物品,所以,我们小公子爷才下此命令,叫我等搬走庄上的物品。”
这个问题难住了赵琮,他不知怎么回答。
因为对方没有说错啊,官家只说给庄子,没有说连庄上的物品也一并要给他。
他看一眼骆诚,又看向李娇娘。
李娇娘笑了笑,问那管事,“哦,是呢,官家是这么说的。但没说,长在庄上的东西,也叫你们搬走吧?若是这样?你们怎么不将庄上的土啊,草啊,全都挖走呢?自古以来让人腾空房屋,搬走的不都是可以挪动的吗?几时听说,长了根的,也要挪走?”
赵琮得到提醒,跟着说道,“那城中买卖房屋,交接房子时,全都只是搬走各人随身物品,从未听说,有谁将宅子里的树挖去的,将草也挖去的!你们违反转让条例,我看,还是到官家那里理论理论好了,把穆宣给本殿下找来回话!他人呢?”
穆家仆人全都吓住了。
他们哪里敢找来穆宣相助?“郡王殿下,小公子爷已去往别处,不在庄上。在下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知这些规矩。”
“不知者无罪,既然你们不知道,就赦你们无罪,全都退回去吧。”赵琮面无表情说道。
于是,那些搬上了牛车骡子车的菜蔬莲藕,又全都被搬了下来,抬进了庄子里。
胡老七对李娇娘和骆诚赵琮说道,“郡王殿下,李娘子,骆官人,你们只管进庄子去看,这庄子门口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骆诚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胡老七哈哈哈一笑。
几个衙役们,侍立在一旁,全都不敢说话。
因为他们把事情办砸了呀。
李娇娘走到他们的面前,冷声说道,“几位官爷,知府陈大人派你们前来,是来守普安郡王殿下的庄子的,可不是守穆家的物品,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几个衙役怕穆家,再说他们哪懂怎么腾空庄子的规矩?他们被一向高高在上的穆家仆人给忽悠了。
被李娇娘一呵斥,更加吓得不轻。
“李娘子放心,在下们一定看守好庄子大门,再不让穆家搬走一件物品。”
李娇娘道,“那就好,郡王殿下的事务多着呢,别再闹出小事烦他。”
“是是是是。”衙役们不住点头。
普安郡王赵琮亲自来看庄子,衙役们为了表现一番,再不敢偷懒闲站,一起催着穆家仆人们快搬,“速度快点!”
胡老七拍着肚皮,得意地笑着,鄙视地瞧着穆家人。
春丫向二宝,胡安,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这么怕小琮儿啊。
骆诚指着穆家的管事说道,“前头带路,我们要进庄子里看看。”
穆家管事不太情愿,但不敢不从,只好说道,“几位随我来吧。”
庄子很大,房屋建得又毫无规律,走了一圈,发现回去的路又不在哪儿了。
向二宝悄悄跟骆诚抱怨道,他一个人走,可能会迷路。
骆诚便向穆家的管事要庄子的布局图。
那管事傲然说道,“抱歉,骆官人,没有。这庄子每年都有变化,有时一年改建几回,都是我们小公子爷兴趣来了,随手改建的,所认没有布局图。”
骆诚冷冷说道,“若是让我在庄子里找到布局图,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