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夫人频繁找她说话,是想以此慰籍自己的内心?还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不知怎么的,她不想给做衡阳夫人做女儿。
李娇娘又往棺中之人看去一眼,打算转身离开这里。
可就在这时,她又意外地发现,那棺中女子的脖子上面,有一道黑褐色的勒痕!
李娇娘大吸一凉气。
这姑娘,是悬梁自尽的?
时间久了,勒过的红痕成了黑褐色了。
身为赵氏的宗亲,衡阳公的女儿,她怎会自尽而亡?
这姑娘所生在的年代,已没有了大范围的战乱,如果早生二十年,就得遇到靖康之耻了,那时候自尽,可是说得过去的。
可现在,战事只是小范围的发生在边地,中原无战事,她自尽做什么?
李娇娘太意外了。
不不不,还有一点叫她理解不了的是,明明亡故了,为何衡阳夫人不对外发丧,不让女儿入土为安?却要停棺于此,对外说失踪十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娇娘想不明白。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石棺那里,走出了石室。
附近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李娇娘将门关上,快步离开了这里,往原路走去。
小灰毛卷球缠着那个车夫打斗,不知跑哪儿去了。
不过她不担心它会走丢。
它是靠气味寻人的,只要她在这庄子里,不管走在哪里,它都能找到她。
李娇娘走了一会儿,离着刚才那处茅厕还有些距离时,听到那个引着她前来的侍女在喊着她的名字。
“李娘子?李娘子?”
然后,又是田娘子的声音,“李娘子?你在哪儿?”
李娇娘莞尔一笑。
赵圭送来的人,就是机灵,看这田娘子焦急地喊她,这是引着那侍女以为她走丢了吧?
必竟,她是庄上的新客人。
李娇娘大声回答,“我在这儿。”
她朝声音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从一丛假山石后绕过两个人来。
打首的侍女似乎松了口气,笑着道,“李娘子你在这儿啊?害我们好找。对了,李娘子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侍女往李娇娘的身后方向看去一眼,笑容马上消失了。
再次小心问道,“李娘子,你刚才去了哪里?”
李娇娘叹气,蹲下身揉着脚脖子,“就走到这儿呢,脚崴了下,我正揉着脚,你们就来了。
这庄子好大呀,我走出茅房后,没看到你们,就凭着记忆往回。
可走着走着,竟走到这里来了,这里的路像迷宫一样,我怎么也走不出去。”
说迷宫也不为过。
这里没有房子,除了树林就是假山石,如果不留意着看,会发现假山石都差不多,树也差不多。
她刚才来,是由会识路的灰毛卷球带着走来的,所以,是半步路都没有走错。
往回走,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她故意走得偏离那处石室。
侍女听她这么说,神色明显一松。
笑着道,“李娘子,芙蓉山庄占地广,人却少,树木山石多,不熟悉庄子的人,很容易迷路的,李娘子下回可千万不要乱走动啊。”
李娇娘微微一笑,“好的呢。”
往回走的时候,李娇娘听到灰毛卷球在身边树木上叫唤的声音。
这家伙,又在得意呢。
打赢了时,它总是这么不可一世的跳在枝头炫耀着叫唤。
李娇娘悄悄勾了勾唇角。
侍女带着李娇娘回到衡阳夫人那儿。
衡阳夫人正在梅林旁的小阁里,对一个管事娘子说着什么。
见李娇娘走来,她笑着道,“这里避风暖和,又看得到她们摘梅花,就在这里摆午饭吧?”
李娇娘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好。”
很快,午饭摆上了。
虽然只有她们两人吃饭,但菜式依旧丰盛。
八个菜,冷热汤炒,样样齐全。
“来,尝尝厨娘今天做的菜,看味道好不好。”衡阳夫人招呼着李娇娘。
李娇娘接过英娘递来的热手布,擦了手后坐下了。
她客气着,每样都尝了下。
“很不错,比城里几家大酒楼做的都要好吃。”李娇娘笑道。
来城中不过四天时间,赵琮赵圭两兄弟,轮流着派酒楼的大厨送酒菜到李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