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看到信的落款处,写着一个“秦”字,眸光闪烁了下。
“秦家的信?”他讶然看着李娇娘。
李娇娘弯唇一笑,“先看完内容,咱们再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骆诚微微一笑,往下看来。
信上的内容,超乎他的想象。
他冷笑道,“秦家这是想一手遮天么?”
李娇娘冷笑道,“他们一家子,什么时候没有遮天过?”
骆诚想起一些往事,说道,“我去见赵圭。这件事,他出面比较好。”
李娇娘说道,“骆诚,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这可正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骆诚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喜欢见官家。”
李娇娘笑了笑,“好吧,无所谓啦,你安排好就行。”
她之前问过骆诚,骆诚说不喜欢宫里的人。
还说除夕宴已是破例。
宫中的人,要不是因为赵琮,她也不喜欢见。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李娇娘查看着家里的帐本,骆诚拿了信,连夜去了宣德郎赵圭的府上。
赵圭在观文殿任着一个小职务。
他是宗室的近亲,所以他不必像赵士程这样的远亲要考锁厅试拿功名,再去谋职。
虽然如此,他也关心着朝中的局势。
关心着后天锁厅试的情况。
仆人给他送来了应试的名单。
赵圭看着上面的数十个人名,蹙眉沉思。
仆人说道,“郎君怎么愁苦着脸?”
“我担心承恩伯,也担心陆家三郎。”赵圭将名单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仆人笑着道,“郎君,这二位的学问,可是出了名的好,尤其是陆家三郎,在越州城的暨山书院,名气极大。哦,他还出过诗集呢。”
陆家自从陆老爷子病逝后,家中光景一年不如一年,后来陆老爷也病逝了,陆家大郎和二郎的官职不高,也不营生,家用还得靠唐氏贴补。
陆游又是个只知读书的人。
家里开支颇大,陆家靠借钱过起了日子。
李娇娘来越州城后,给陆游出了个主意,叫他写诗印册子卖。
城中也有其他人印诗集册子。
陆游的诗集与众不同,上面配了图画。
图画是简笔画。
有人物,有花鸟,再配上现代的中二语言。
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出书,让陆游挺过了难关,才有了来临安的费用。
也因此,让他一时之间名声大振。
赵圭的桌上,便有一本陆游的诗集。
他摇摇头说道,“可是锁厅试,考的不是诗,考的是治国的方针,再说那……”
他想说秦家。
有秦家从中作梗,陆游想夺得头名,怕是很难。
这时,门外有仆人说道,“郎君,骆官人来了。”
赵圭一扫心中的阴霾,笑着道,“快请他进来。”
竹帘子轻响,骆诚挑了帘子,走进了书房。
“这都掌灯了,骆官人怎么来了?”赵圭笑着道,又喊着仆人上茶水。
骆诚说道,“有封重要的信件,送与你看。”
赵圭马上接在手里,打开来看。
他越看越心惊,“这是……”他抬头看向骆诚,十分惊讶说道,“从哪里得来的信件。”
“当然是用了些特别的法子。”骆诚笑道,“我们身边有只特别的小兽,是只灵兽。”
赵圭明白了,“原来是那只小东西帮的忙。”
赵琮回京后,李娇娘怕他无聊,将灰毛卷球放在他身边相陪。
因此,赵圭对灰毛卷球不陌生。
虽然赵圭不知它吱吱唔唔的语言是什么意思。
但那只小东西,却听得懂他的语言。
很复杂的交待,它都听得懂,办的事情一件不差,比如到哪里叼什么东西过来,它办得准确无误。
“下午时分,秦家三房的秦卯去了陈侍郎的府上,送的便是这封信。”骆诚又说道,“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赵圭眯了下眼,沉声说道,“骆官人,这封信很重要,我得连夜进宫去。”
他将信件,塞进了怀里放好。
可是,骆诚却拦着他,“宣德郎,我觉得,这件事先不要让官家知道为好。”
赵圭不明白他的话,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他不知道的话,咱们怎么搬倒秦家?”
骆诚说道,“岳将军的事情,满朝弹劾秦桧的折子还少吗?官家为此说了什么没有?”
赵圭一怔,确实……
一句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