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等于看开。”
“你说话总是要这么有哲理么?”袁更问。
“也不是啦,只是,哲理的山路十八弯嘛……兄弟,你这么问,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和想法,说出来听听。”
袁更指了指前面说:“你们看,这里的草地往里就没有灵压了,而且零零星星多出了几棵高大的胡杨。”
“我是在想,能不能利用它们从空中借道,以避开山道直达周赏亭?”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这倒是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华澜庭想想说:“是个大胆的好主意,但有几个困难和风险。”
“一是这里到最近一棵树和远处几棵树之间的距离不等,目测靠我们的能力直接是到不了的。”
三山伴月境弟子如果有准备的时间和助跑的距离,一个飞身跃出个三五十丈勉强可以做到,再远就只有少数长于轻身功法的能行了。
这里看过去,有的树与树之间明显有接近百丈,肯定没人能凌空不落飞渡过去。
“第二点。”华澜庭又说:“我们现在只能看到这一侧,环山过去是不是还有树能接力续上就难说了,没有的话可就进退维谷了。”
“第三,树是挺高,就是不知道跨越山道时有没有高压阻拦。”
“嗯,你考虑的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克服吧,实在不行我们再硬闯。你们谁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见大家都摇头,袁更继续说:“澜庭说的后两点只能碰运气,到时候再说,第一条首先需要我们集思广议,看看有什么办法做到,你们谁有绳子?”
罗思雨说道:“我和辰枫有,是我们平时练习驾驭走兽时用的,是软质钢索,很结实的,一条有二三十丈长吧,可以几条接起来。”
顾辰枫说:“以玉衡峰阳关三叠身法,我大概能飞跃七八十丈,再多就不行了。”
华澜庭说:“我可以用暗器再助你一臂之力,你留下些余力就好,这样百丈应该可以。”
罗思雨又接口道:“那我也不藏私了,百丈以上,我有办法把钢索送过去。”
“那好。”袁更也不多问,让大家打坐调息,恢复刚才在两段山路行走中的消耗,做到神完气足。
等到大家准备好了,顾辰枫身背接好的软索,一头系在这边的岩石上,第一棵树距此并不到五十丈,她纵身而出,如大鸟展翅,身形曼妙,在空中两次翻身换气,再落下时已站在胡杨枝桠之上。
系紧了软索,第二个过去的是贾小纯,这厮说自己恐高,只敢吊住软索蹭过去。
剩下五人都是脚踏崩紧的软索站在上面凌空奔行过去的。
人都过来后,顾辰枫一抖腕,软索被她收了回来。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棵树,下一棵的距离就有些远了。
顾辰枫在调息恢复。
华澜庭几人在短途冲刺变向闪躲上的速度也许强过顾辰枫,但对这种一口气凌空长距离跃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冲华澜庭点点头,顾辰枫长身而起一冲而出,这次跃行的高度较低,两次轻盈漂亮的旋转后,一足踏下。
华澜庭提前抛出的一片下脚料钢片洽到好处地飞临到她的脚下,借力一点,身子一沉一浮再度腾空,将将伸手勾住一段树枝,轻巧地翻身站上树干。
成了,众人轻声欢呼。
转过山来,运气不错,胡杨树间距都在可达范围内,可选的路线也能避开有威压的山道或从高空掠过,只顾辰枫后力不继,因为坡度越来越陡难度加大,不得已吃了一枚回气的丹药。
等攀上能够望见周赏亭的一棵胡杨后,终于再无捷径可走,落脚处隔着山道和亭子之间足有小二百丈距离。
“看你的了。”顾辰枫脸色潮红,娇喘着对罗思雨言道。
罗思雨洒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物。
除了顾辰枫和霍徽晓外的四人闪目观瞧,都是面带讶异之色。
罗思雨的灵兽居然是一只蝉!
是的,不是一指禅,是一只蝉。
虽然大了些,有人的拳头大小。
虽然颜色怪了些,黑中带着金纹,双目火红,蝉翼翠绿,
虽然口器吸管大了些,有手指粗细。
虽然两只凸起的眼睛见了四人后,鼓了出来,瞪圆了滴溜乱转,貌似凶猛中带着点儿色厉内荏、贼头贼脑的呆萌和滑稽。
但它,确实是一只蝉。
罗思雨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说道:“开眼了吧。我和辰枫的灵兽虽说眼下等级不高,但好歹不是俗品,并且都有不差的成长性。”
“我这只学名赤目鸣夏蝉,我叫它馋馋。”
“你们要知道,当烈日当头,第一声蝉鸣响彻大地的时候,才能确定地说——夏天,真的来了。”
“蝉是最能代表夏天的动物。甲骨卜辞上的夏字就是一只蝉的模样。”
“有人说,蝉之鸣叫,仿佛久远劫来,微尘与世间都如此发声。”
好像听懂了罗思雨的话急于证明似的,馋谗猛然“知了”地叫了一声,声音高昂躁动、热烈而绵长。
重点是,声若牛吼,音若洪钟,把没有防备的四人吓了个措手不及。
贾小纯问道:“罗哥,此物除了会叫,还能干什么?”
“那可多了,先公开一条,就是短途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