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姜让想起这个人,嘴角依旧忍不住挂起复杂的笑意。
一般人经历生死危难后,性情都会产生一定变化,可这个人总是一样,努力活下去,却也悍不畏死。
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每次掐算的精准,一次次生死边缘辗转,战胜不是普通人可以战胜的对手,或者,早就不能说是普通人了。
也就,走向了炼炁外的另一条路。
其实事后回忆起,如果张琅真觉得成必死局了,大不了就在姜让给他恢复的时候给他一刀,把这笔账算在他姜让头上。
姜让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在等那个所谓的时刻出现之前,略提心吊胆。
生怕张琅一个想不开觉得没戏了,直接给自己一刀然后自裁。
他等的太凭运气,怕少个人都会影响结果。
血浆在张琅的衣服上涂了数层已经变得笨重,大乌鸦毛被打掉不少看起来都缩水了一个型号,乌鸦想跑,张琅想拿他祭刀,姜让也在不停的以伤换伤中渐渐疲惫动作变形,效率变慢也就意味着,不管是造成伤害的速度还是恢复速度,都开始恶性循环。
好在对面短暂试探后,把他们当成了磨刀石。
每当有人陷入太过危险的情况其他人便出手击退姜让他们。
“姜让,如果我们会像傻子一样这样慢慢被磨死,我一定要死前给你脑袋瓜一刀。”
张琅双目通红,可看见姜让依旧一幅古井不波的神情,不由咬紧了牙。
可打着打着,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本来略显疲惫的姜让低骂一句后,气息忽然稳定了下来,如尊厚磨,缓缓碾碎各种招式。
这下张琅想骂娘了。
显然这孙贼前边一直在藏实力,虽然现在不知因为什么开始展露了,可若一开始就这样,他们不是没有多折损对方人员的机会,说不准还能将对方杀怕了而逃走。
明明奶妈拥有坦克的坦度,却一直要自己这个脆皮战士抗伤害。
喷他吧,他是奶确实不能死。
不喷吧。
心理又不好受。
虽然’磨盘’仍在运转,但给到张琅和大乌鸦的治疗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几个的精力已经疲倦到了一定的程度,并不是恢复身体的伤势就可以重新拥有战力。
还在苦苦挣扎……
张琅看着姜让也开始沉下脸咬牙切齿,气息又变,竟然拿着自己的刀挥动起来,一招一式竟有板有眼,如同潮水层层叠叠,颇有小生生不息之势。
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
他的心情在砍与不砍队友间反复挣扎。
还没等他挣扎多久,忽然心里一阵悚然,汗毛耸立,他看到了真的潮水。
一股汹涌的剑潮漫了过来,那几个异人被卷入直接绞杀,剩余有个抵了过去,却被飞来一刀斜削去了半个身躯。
姜让面不改色给半个身躯补了几刀,然后看着安静的四下,冷笑。
“你会明白现在耽误的时间有多蠢的。”
是在……和谁说话?!
张琅左右看去。
不会是和打出这一刀的人吧?
这种语气态度不怕被对方切了吗,还是说是认识的家伙……
当时那把刀距离姜让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可张琅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割下去,仅仅是锋芒,已经刺的姜让颈部露出星星点点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