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了这一千两银子,我邹某只好昧着良心做事。只要有钱,白的可以说成黑的;黑的也可以说成白的。”
听到这里,罗氏开玩笑说:“看来夫君的心,也是够狠的。”
“反正权在我手上,命是别人的,冤杀几人,又有何妨?当今世道,为官一任,三年一届,有贿不受,不钱不贪,不如回家种番薯。你以为,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像海瑞这个大傻瓜?”
一时兴起,邹普通搂住夫人罗氏,就是一阵亲热。罗氏将他一把推开,说:“急什么?等下再来。我且问你,你隔三差五往翠林峰风月寺去,究竟为着何事?不会那么诚心,去礼佛烧香吧!”
邹普通一怔,心想,难道夫人生疑了?应该不会!如果这只母老虎知道了,肯定把我生剥着吃。也许,她是在试探我,我千万不可露了马角。
想到这里,他忙解释说:“是这样的。风月寺的住持是我好友。我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兴趣,那就是弈棋。所以,少则三天,多则五天,都去同他对弈一阵,以解心头之痒。”
罗氏闻言,“哼”的一声,说:“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开什么玩笑!那是什么地方?佛门圣地。”
邹普通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一怔,果然夫人已经警觉了。他憨笑几声,说:“夫人真会开玩笑,这佛门圣地,哪容得我藏娇哩!再说,多纳一个妾,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我有的是钱。”
闻言,罗氏柳眉倒竖,恶狠狠地说:“放你的狗屁!有了钱就可以妻妾成群了?我就站在一边傻盯眼。死了这条心吧!你想纳妾,除非把我杀了。”
“好啦!好啦。别这样小心眼,狭胸怀。我一谈到纳妾,你就瞪着眼,跟我急!像一头老虎。我邹某一生注定守着你白头偕老,这样满意了吧!”
“这样差不多!”罗氏转嗔为喜,“一碗粥,两人分着吃,大家都吃不过瘾。老娘没有那么傻。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好。女人玩多了,把身子搞垮了,到头来还不是害了自己。”
说到此,罗氏转了话题,说:“老爷!我们家的银库里,到底有多少银两?”
邹普通重又搂住罗氏,罗氏像是一只温顺的羔羊,依偎在他的怀里。邹普通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邹某为官不够三载,已达上万家财。这钱从何而来?说白了,不是受贿,便是贪污。”
岂料,隔壁有耳。他的一番言辞,全被躲在窗外的少侠吴望龙听的一清二楚。
吴少侠本为娄淑媛愤愤不平,今又听到这番言语,顿时是:
怒发可冲冠,义愤又填膺。
心里暗怒道:“朝廷出了这等贪官污吏,岂有不败之理!”便破门而入,指着正在搂着夫人亲热的贪官破口大骂:“狗官!昧着良心做事的狗官。我问你,淑媛姑娘是怎样上翠林峰的?还有,巫四妹是怎么死的?”
邹县主尽管平时作威作福,但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呆了,眼见是个佩剑的后生,知道大势不妙,说话结结巴巴:“你,你……你是谁?来,来,来这里想干,干什么?”
那罗氏没有见过这势面,吓得一声尖叫,躲入被中,抖抖悚悚,慌作一团。
吴望龙嗤之以鼻,说:“邹县主,民之所谓的父母官,你的末日到了。到了阴曹地府,阎罗天子问你是怎么死的?你不妨告诉他:凶手乃少侠‘吉祥郎’。”
“吉祥郎!”邹县主吓得脸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