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却一点上前搀扶,礼让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只是一番客套话。
能爬到节度使的位置,陈君奕自然就是个人精,面对鱼恩这番做作当然不会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还如同鱼恩真要给他行礼一般,急忙客气道:“为圣上戍边安民乃是鄙之本分,怎敢当驸马大礼?”
唐朝时期节度使没有固定称呼,一般都以以前或者现在当过的官职相称。陈君奕子承父业,原是神策军左厢统军,大家都称呼他为将军。至于他的自称鄙,应该是后世鄙人的原型,是说自己学识浅薄的一种谦称。在鱼恩面前用这个称呼自称,可以说是谦卑至极。
等交接过公文,陈君奕一步三让的带着鱼恩走进大堂。
汉唐时期,大堂有很多用处,可以用作处理公事,商议要事,也是接客的客堂,陈君奕就是在大堂里给鱼恩准备的接风宴。
等众人分宾主坐定,外面走进来一排排奴仆,手里端着各『色』吃食,一个个放在众人面前的案上。
唐朝时虽然已经有桌子,但像这种人多的宴席一般不会用桌子,还是以案为主。每人一案,除非极特别的客人,不然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鱼恩显然属于特别客人之列,因为他的案上明显比别人丰富,摆的满满登登。
本来气氛一片祥和,大家互相劝酒闲谈,也算是其乐融融。只可惜两排舞姬的入场,让狂妄自大的驸马爷发飙了。
两排舞姬缓缓而入,琴瑟和弦之下轻摇曼舞,再面带桃花的飘几个媚眼,本来是很怯意的事情,只是到了鱼恩这里却变成一种侮辱。
还没过多久,鱼恩忽然站起身,对着陈君奕说道:“凤翔舞姬果然与长安不同,别有风味,只是本宫身体有恙,无福消受,这就告辞了。”
话说的虽然很委婉,但是声音冰冷至极,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驸马爷的怒火。
说完话居然也不理会陈君奕的挽留与脸『色』的尴尬,一步一甩袖的往出走。
大家都在为鱼恩的忽然离场莫名其妙的时候,李牧忽然吩咐人对着陈君奕轻声耳语几句,然后就看这位节度使阴沉的脸『色』越来越缓和,到最后居然喜笑颜开。
“呵呵呵,原来驸马有难言之隐,倒是本公孟浪了。”
陈君奕这里自称本公倒不是他已经位列三公,更不是有国公的爵位,而是明公与主公的组合体。他的下级官僚喜欢叫他明公,幕僚喜欢叫他主公,所以在凤翔地界上他经常以本宫自称。
见众人一脸朦胧的表情,陈君奕挥挥手,示意李牧给大家解释一下。
得到主公的明示,李牧也不客气,直接把鱼恩在长安城的风言风语给大家说了一遍。这些人虽然很少去长安,但消息却并不闭塞,听说义昌公主与李玉那些破事的人不少。
再经过李牧一解释,大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驸马爷是想靠洁身自好挽回公主殿下的芳心。难怪他看见舞姬会那般生气,看得见,『摸』不着,是个男人都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