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谦卑至极的动作,只换来一声娇哼。她不傻,知道过渡的客气就是有意的疏远。
气氛又从尴尬变成疏远,家令肯定不会放任下去,急忙岔开话题:“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驸马恩准。”
“还请家令说来,本侯思量思量。”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只是一句客气话,和直接拒绝没有啥区别。可惜家令本着你不直说,我就装傻的不要脸原则,继续说:“驸马封侯以后,本来是件好事,可却把我和家丞忙坏了。两分产业,某二人肯定忙不过来,想跟驸马借个人,帮忙拾掇拾掇。”
唐武宗为了妹妹的幸福『操』碎了心,把鱼恩封侯的文书全都交到义昌公主手上,想靠这种方式让鱼恩对公主投鼠忌器。
哪知道鱼恩花钱很节省,有点检效国子司业拿点俸禄就够用,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儿。如今家令主动提出来,让他多少有点猜不透,只能冷声回一句:“不知道家令想借谁?本侯手里,能当此大任的人可不多。”
至始至终,鱼恩都用本侯自称,像是在时刻提醒别人自己不想和公主扯上关系。这是一种疏远,刻意的疏远。
可惜,他疏远别人,别人却想靠近他,总是想方设法与他拉近些关系。家令装疯卖傻的本事无人能及,就像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一般,笑呵呵的继续下去。
“这么重要的产业,交给别人某还真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合适,驸马的家老郑粹。”
他知道这是个人情,天大的人情。虽然由家令说出来,但肯定是公主的意思。让郑粹接管这份产业,他就会因为这个人情,跟公主拉近些关系。
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可是鱼恩还想跳进去,不为别的,只为钱。
义勇军这次的军饷可以解决,可是下次呢?
朝廷施行两税法,按照预算话费平摊,每年五月和十一月纳税两次。也就是说,一直到五月之前,军饷都是个难题。想要将士们卖命,光有一腔热血肯定不行,还需要来点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就是钱。
这边思量的功夫,那边公主却有些等不及,继续用她那傲娇的声音激发鱼恩的火气。
“你要是不想要,本宫就留着,反正这次花了不少钱,本宫需要找补找补。”
“怎么不要?本来就是本侯的食邑,交给家老打理理所应当。”
尽量把话说的理所应当,想摊薄这个人情。说完还害怕别人反悔似的,一连谢三遍后,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公主马上对着家令抱怨:“就他这个冷暖不知的臭脾气,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回头。”
家令的脸『色』瞬间就变的尴尬无比,像是在问,驸马爷怎么变成这样,殿下心里没掉『逼』数么?
与家令的小心应对不同,家丞是个敢说话的人。虽然平时一言不发,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往往能一语中的。
“殿下若是想快些缓和与驸马的关系,把那个人接回来,还怕驸马不感恩戴德?哪里犯的错,在哪里弥补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有些不敬的言语,可是公主并不生气,反而开始认真思考家丞的话,她知道那确实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