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使李拭第二次状告鱼恩的奏状很快就到达长安,紧随其后的还有振武军节度使,北方大将刘沔的奏状。
被皇帝训斥过一次的兵部郎中,这一次变得聪明许多,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措辞严厉的抨击鱼恩。只是夸刘沔的时候,略微捎带一下两人颇有不和。阐述军中两帅没有主次,临战决断堪忧的时候,提一下鱼恩取巧坑刘沔上千战马的事情。
刘沔的奏状就要比李拭简单的多,只是说振武城太小,容纳不下两支军队,希望皇帝调鱼恩去天德城。
看似毫无关联的奏状,却正好印证李拭的的话,又给别人一个攻击他的借口。
因为奇『淫』巧技的事情,世家门阀已经把鱼恩视为眼中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朝参一开始,侍中崔珙带头站出来告鱼恩的状。
“启奏圣上,臣以为,定是义昌驸马不识大体,轻狂傲慢惹得刘沔不喜。又为了蝇头小利耍小聪明,坑了振武军不少战马,这才使两人势同水火。依臣之见,当将义勇军交到刘沔手中以安其心,将驸马爷召回严加训斥,以安振武军心中怨气。”
和以往一样,崔珙一开口就犯了个大忌讳,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又把主意打到义勇军身上。
唐武宗把义勇军视为大唐兴盛的希望,怎能轻易将军权交给别人?侍中三番两次想把鱼恩与振武军剥离触犯皇帝的大忌,这就注定了他悲剧的命运。
只听威严的声音沉声说:“有人奏报爱卿假公济私,损害朝廷盐铁钱九十万。朕虽然相信爱卿无辜,但是为了避嫌,爱卿就先去澧州做几天刺史,等大理寺为爱卿洗清冤屈后,再回朝继续帮朕统领百官。”
皇帝的处罚相当严重,从百官之首的侍中,直接撸到刺史,连个节度使都没混上。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在敲山震虎,妄图用打压崔珙让后来人闭嘴,别再找鱼恩和义勇军的麻烦。
皇帝隐晦的警告,并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因为有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治了个崔侍中,又跳出来一群人。
以大理寺卿,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为首的门阀中人,果断采用联名上奏的策略共同分担皇帝的怒火。
他们并没有什么别出心裁,只是将崔珙的话复述一遍,既用这种方式对崔珙表示支持,也隐晦的抗议一番皇帝的警告。
和以往一样,虽然出身世家,李德裕还是没有加入其中。因为他知道皇帝的底线,不想做徒劳的挣扎。
在鱼恩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怎么能落下护国公?仇士良抓住机会站出来,阴测测的上奏:“启奏圣上,老奴以为驸马未必有错,只是因为义勇军中多『奸』诈狡猾之辈,驸马不明就里,被他们蛊『惑』而已。以老奴看来,不如把那些狡诈恶徒交到猛将手里严加教训,收拾收拾他们的臭脾气。”
几次构陷鱼恩不成,仇士良也学乖了,并没有直接抨击鱼恩,而是改成抨击义勇军。只可惜他走对了思路却走错了方向,注定还是不能如意。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鱼恩就变成刚愎自用,不识大体,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义勇军也变成狡诈恶徒。
这让皇帝很不爽,相当的不爽,急需有人来安慰一下,帮着义勇军和鱼恩说说话。思来想去,他就把目光放到牛党的身上。
“不知李爱卿和牛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不涉及到党争的问题,牛党通常都会选择偃旗息鼓,这一次也不例外。就算皇帝点名,他们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推推拖拖,明显是不愿意得罪这些门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