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不服?”嘈杂之中,一道并不响亮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循声望去,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神色怪异的将目光汇聚。
众目睽睽下,展白施施然的下马,然后走到了刑车卫队列之前,“可有人不服?”
“八公子,虽然你地位尊贵,可我刑车卫自节度大人创立之起,就立下规矩,其子嗣严禁涉足。”一名九品刑车卫大步走了出来,大义凛然道。
“哼,规矩是人创的,自然也可以由人而改。”展白轻佻的说话间,伸手将面具摘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不知八公子可否有统领大人的御令。”那名刑车卫毫不畏惧的反驳道。
展白摇头。
“那就是私相授受了,不知八公子还有副统领大人,能否承受得住如此大罪。”那名刑车卫得理不饶人道。
“你叫什么名字?”展白依旧笑着,答非所问道。
“卑职甲鹫。”
“甲鹫?什么鬼名字。”展白却是撇了撇嘴,“看来你并非是聪明人,说吧,你的东家是谁?”
“东家?什么东家?卑职不知八公子在说什么?”那自称甲鹫之人,面无表情道。
“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么?你太心急了,是不是生怕我坐上都指挥使的位置,以至于威胁到你那东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八公子慎言。”甲鹫虽尽力表现出被侮辱的愤怒,可身体极为细小的颤抖,又如何能逃得过展白的眼睛。
“来人,拿下。”展白不欲跟他多言,直接下命令道。
“哼,八公子当真威风,可惜,这里不是节度府,更不是庐山剑宗,还轮不到你来撒野。”甲枭不禁气笑了,小小一个太初境的玄修,竟然大言不惭的要将自己拿下,别说是他,就算是蓝姬,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休想私自定罪。
而正如他所意料,根本就没有刑车卫的人听命于他,全都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甚至有些人已经对展白的嚣张跋扈暗自皱眉,面带不快。
刑车卫是什么,是节度府最强的战力,更为节度大人稳固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知有多少同僚自此身死,赫赫功绩下是用鲜血铺就的。可现在一个小小的第八子,竟然狐假虎威,对刑车卫肆意羞辱,这让他们心中如何不怒。
“蠢货,你说漏嘴了。”展白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众怒,指着甲鹫笑道。
“嗯?”甲鹫一愣,全身不由的为之一颤。
“怎么,想到了?如果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母亲带去庐山剑宗的二十名九品刑车卫中并没有你吧。那么请问,我在庐山剑宗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展白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这……八公子在庐山剑宗学艺之事似乎并不是天大的秘密吧。”甲鹫嘴硬道。
“不是秘密么?或许吧。我父亲知道,母亲知道,几个兄弟或许也知道,但因为此事涉及节度家丑,所以父亲当年可是下了封口令的。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是之前去庐山剑宗的那二十人漏了口风,那么请你指出来,如何?”
“这……卑职是意外中,从庐山的一名弟子口中得知……对,就是如此。你的身份在庐山可并不是隐秘。”不得不说甲鹫此人的心志极强,在展白的强势下,不仅没有失了分寸,反而急智下想到了最为合理的借口。
“今儿天还真热啊,看把你热的,汗水都从面具缝隙里流出来了。”就在所有人都想听听展白要怎么狡辩时,却没想到他话题一转,避重就轻下,错开了话题。
不对……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甲鹫的身上。
只见此时的甲鹫不仅是脸上,就是背后都已被汗水打湿,从铁甲中不断的溢出。
天儿还真热……尼玛,天再热,对一名修为达到太易巅峰的玄修也造不成丝毫的影响。
那么这么多的汗意味着什么……
紧张!!!!
在什么情况下,一名太易境的高手面对太初境,竟然会紧张到如此地步?
心虚!!!!
“现在,可有人愿意将此叛逆之辈拿下么?”展白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惊涛骇浪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好一个八公子,好可怕的心志,好恐怖的智慧。
看似几句毫不沾边的话,就让一名从无数死地里走出来的九品刑车卫露出了马脚,作茧自缚。
顿时间,所有人看向展白的眼神,不再是轻蔑,反而流露出敬畏之色。
那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智慧,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