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展白拉开了架势,刑天却是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我若是真的想跟你打一架的话,一开始就动手了。”
展白有些疑惑,但还是收了手势,走了回来,一脸的沉思。
“你……似乎并不想与我为敌?”这是展白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自从洪荒之时,九帝之间便不断征伐。即便最终玉帝一统,表面上一片祥和,可暗地里的争斗也从未中断过。最终的结果呢?不管你是伏羲还是昊天,作为九帝,你应该很清楚一点。九帝根本就是不死的存在。之所以不死,并非是因为修为达到大帝真君之境,而是因为你们的本体跟其他人有着太多的不同了。其他人我不知道,蚩尤的本体乃是天地成形后孕育出的僵尸。死而不僵,僵而不死,如此往复,才有了碧霄总生大帝的名号。蚩尤如此,你们其他的八帝又何尝例外。这十几万年打过来,你们即便是输了,也最多是被封印或者转世,一待时机成熟,便可招兵买马,卷土重来。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曾经追随过你们的部下?”看得出这话压在刑天的心中已经很久了。
“某家还算是运气好的,可还不是被人割了脑袋,变成这幅模样。远的有十二祖巫,近的有封神一役中投靠在帝辛麾下的各员大将,到了今天,他们何在?”
“你想背叛蚩尤?!”展白有些吃惊。
“不所谓背不背叛,但凡蚩尤号令,某家还是愿做先锋。只不过是存了给自己留条活路的心思罢了。”蚩尤摇了摇头。
“所以,你将活路放在了我的身上?”展白眼眸一凛。
刑天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将目光投射在了展白的身上,良久之后,才幽幽叹息道,“看来转世重生,还是对你产生了不少的影响,以至于你忘了很多事情啊。”
“正要请教。”
“你可知蚩尤为何对你存在这里的那一缕法身如此在意么?”刑天不答反问道。
“想来有特殊的法门,以我那缕法身作伐,来对付我吧。”展白回答道,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就这些?”刑天冷笑。
“我又不是蚩尤肚子里的蛔虫,他要如何作伐,我怎么知道。”展白理所当然道。
“你想必听说过一些民间的故事吧。比如说有人路遇某人,惺惺相惜下皆为好友,可到了后来,突然听到了自己朋友的死讯,而且还是在多年之前。当将这个讯息告诉那位朋友之后,立卒。”刑天看似扯了一个不相干的故事,但展白却听明白了。
有些人临死之时,若是心存极大的执念,便可化执念为身躯,并且消弭了身死的记忆,游荡世间,若是无人提醒的话,便可永远存在下去,可一旦听到自己的死讯,便会魂飞魄散。这种事不仅是科学无法解释,甚至就算在修士届也是无法解释的,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想及此,展白全身禁不住留满了冷汗。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法身,事实上就是自己这幅皮囊的前世,因为灵魂入主《剑狱》游戏,现实里脑死亡。临时之前,那名叫陆敌的前世有没有执念,展白不清楚,可若真是如此,当那缕法身被外人找到,怕是极有可能至自己于死地。当然,这里的死并非是真的消亡,但再来场转世重生,还是有着极大可能的。
“看来你已经懂了。不过,你并不知道的是,你的法身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被某家找到了,却不惜杀人灭口,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你可知为何?”刑天接来下的话,少有的让展白害怕了。
“说出你的条件。”展白声音越发的阴冷,若不是不敢肯定自己的那缕法身在刑天的身上,他甚至有下手抢夺的冲动。
“五百年,某家要你留在这里五百年。明面上,我们还是要互相厮杀,但暗地里,某家会给你喘息的机会。等到期限一过,某家便将那缕法身交给你,自此你我各不相欠。”刑天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得不说,刑天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五百年的时间,不仅完成了蚩尤给予的任务,更是让他可以在此躲过五百年,而可以预见,这五百年正是天下九洲征伐最为激烈的时间。
“我如何信你?”被人拿捏了命脉,展白的心情可想而知。
“要不某家将你的那缕法身拿出来,让你验明真伪?”刑天不无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