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凤英提前出现了,遇到喜欢的女人我肯定不能放过啊!所以工作赚钱只能暂时摆在后面,我先得顾及她的感受。”
“吃饭什么的都得花钱,而且我和凤英在一起,就不能让她受委屈。”
听到这里,虎平涛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事情原委,他对曹晓乐的看法也由此改变。
“你先等等!”
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纷乱的消息进行规整,再次确认,于是打断曹晓乐,认真地问:“你之前说过,你是不愿意你父亲在单位上难做,让别人有空子可钻,所以面试的时候故意拒绝回答问题?”
曹晓乐明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虎平涛继续问:“你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
“工程管理。”曹晓乐补充道:“我是学建筑的。”
虎平涛皱起眉头:“既然你是学建筑的,那为什么会跑到保险公司应征?还有,就算因为各种缘故在保险公司待不下去,为什么要去搞房产中介?你一个学建筑的,现在市场上建筑行业虽说远不如前些年火热,但整体来看还是不错的。学以致用,无论你去哪个建筑公司,多多少少都有一席之地。当然,我不是说你刚进去就能站在很高的位置,但至少可以保证一份月入三千左右的工作。”
曹晓乐没想到虎平涛会这样说。他嘴唇微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极其艰难,结结巴巴地发出声音。
“……我……我……不想去那种地方。”
“呵呵,这就奇怪了。”虎平涛轻轻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讽刺成分:“你父亲给你在石油公司安排好了一切,给你提前铺路,只要进去了就是正式在编职工。国企那边的待遇我多少知道一些,试用期工资至少有两千块钱,成为正式工的待遇不会低于五千。在里面好好干几年,月入过万不是问题……这么好的工作你都不要,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要靠自己,不要家里的帮助。可你去外面找工作,专业对口的建筑公司不愿意去,偏要去保险公司,然后是仿佛中介所……我就不明白了,这些行业都需要与陌生人打交道,可你有抑郁症,虽然你自己说是轻度的,不是很严重,却毕竟存在心里阻碍。呵呵……带病工作,真的好吗?”
曹晓乐神情显得尤其紧张,他咬了咬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虎平涛注视着他,澹澹地说:“如果只是刚才说的这些,我的确不会管,也没兴趣管。年轻人,你这简直就是谎话连篇啊!你说的这些哄骗一下你父母也就罢了,至于我……我问你,你把家里的钱都弄哪儿去了?那可不是一个小数,七十多万呢!别说我没提醒你,按照国家相关法律,三千块钱就能立桉,七十多万足够把你送进监狱,蹲一辈子。”
他察言观色,发现吕凤英此刻下意识抓住曹晓乐的手,紧紧握住。
曹晓乐神情明显有所变化,嘴上却依然强硬:“那是我的钱,你管得着吗?”
“那是你父母的钱。”虎平涛更正他话里的错误:“你爹妈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下这么点儿家底,结果被你拿出去随随便便花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曹晓乐一听就发怒了:“凤英是我的女人,我必须对她好。我带她到外面吃饭,给她买衣服鞋子和化妆品,她早晚都要跟我结婚,我把钱花在她身上又怎么了?”
虎平涛鄙夷地看着他:“我再提醒你一遍:这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父母的钱。你要追女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用你自己的工资请她吃饭、各种开销,没人说你半个“不”字。可现在的问题是,你背着你父母偷偷取光了家里的存款,你这样做跟偷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钱就是我的。”曹晓乐非常固执,抬手指着殷霞大声嚷嚷:“我妈一直说,家里的钱都是我的,随便我怎么用都行。”
殷霞气急败坏:“我是说过。我的意识是这钱可以用在你身上,没让你花钱如流水,而且还是花在外人身上。”
“我怎么花钱如流水了?”曹晓乐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他侧身抓住吕凤英的胳膊:“凤英是我女朋友,她怎么可能是外人?何况她都答应跟我结婚,过一辈子。”
殷霞陡然睁大双眼,看着似笑非笑,年龄跟自己差不多,肥肥胖胖的吕凤英,感觉胸中一阵气闷,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她觉得很难受,却没有晕过去,只是差点儿被活活气疯。
曹晓乐对此视而不见,仍然振振有词:“我爱凤英!只要她高兴,哪怕我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曹军满面阴沉。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再没有“父子”二字。如果换个僻静的地方,他觉得恐怕很难控制住情绪,扑过去把曹晓乐活活掐死。
陈君一直安慰着殷霞,不断地摇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小琳做梦都不会想到曹晓乐会说出这种话。她坐在椅子上发呆,觉得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难理顺,想得头疼。
丁健就喜欢这种场合。他提前把摄像头安装在屋角,现在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听着,等到晚上回去,他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做故事讲给老婆听。
虎平涛觉得曹晓乐简直无法理喻,于是他转向吕凤英,质问:“你们平时在一起,都是花谁的钱?”
吕凤英很狡猾,回答模棱两可:“这个不一定,谁有钱就花谁的。”
虎平涛认真地问:“那比较下来,谁花的钱更多?”
吕凤英眼角抽搐了一下:“这跟你有关系吗?”
“有!”虎平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侧转身子,指向坐在沙发上的殷霞和曹军:“他们是曹晓乐的父母。现在家里的七十多万存款没了,所以你必须为此做出解释。”
吕凤英一改之前文静的模样,显得有些泼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跑到她家里把钱给偷出来。再说了,是人家赶着求着让我花钱,我能不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