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咬牙切齿,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人丢进了房间。
“等等!我的包——”俞郁在挣扎,手指用力去推他胸膛。
余非把人按在离暖气合适的地方,又转回去,三两下把门口淋得湿透的书包也给甩进了屋。
“还有蛋糕哦!”她把书包一接,小心翼翼地打开。
余非看了眼她,眸色变黯,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把蛋糕盒扔桌上。
“就为了一个蛋糕?!”他愈发生气,“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吗?!一个小小的感冒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女生全身湿透,内衣若隐若现,脚上穿着他宽大的拖鞋,闻言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余非意识到自己失言,闭着嘴一言不发。
俞郁却不依不挠,“谁告诉你的?!老刘,白续,还是……我妈?”
“不对。”她转了两圈,“老刘不会乱说,白续不会,我妈更不会……所以余非,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先去洗澡。”余非声音轻柔,又裹满忧愁,“着凉了就不好了。你洗完我就告诉你。”
俞郁听着他低哑的嗓音,里面浓浓的悲伤好像要溢出来,于是收敛爪牙,垂头不语。
“进去。”余非朝她走近,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声线暗哑。
俞郁摇头,提出一个大问题,“可是我洗了,在这儿没衣服换。”
“穿我的。”他说。
“啊?可是——”俞郁又有些脸红,这发展有点快啊。
已经到男友衬衫了?
余非头一次觉得她话太多。
男生目光灼灼,一把捏住人下巴。
俞郁被迫仰头看他,一双长睫眨了眨,茫然懵懂。
“洗不洗?”余非下颌绷紧,再一次发问。
俞郁嘴张了张,最后低头了。
她关上门,水声哗啦啦作响。
余非舌尖顶着上颚,借着水声,对着虚无的空气说了句,“联系主系统,请它下令,让一一抹去俞郁刚才十分钟内的记忆。”
“是。”电子音响起,随后归于平静。
俞郁穿上他宽大的衣裳,从浴室里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女生发梢浸湿,脸颊粉红,胳膊细白,套上男生又长又大的家居裤,一双黑眼瞳刺溜刺溜的转着,又带着些猫儿的茫然,“我怎么就去洗澡了?”
余非神色淡淡的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在翻手里的教材,见她出来,才把耳机取下来一只,“你来找我,淋湿了,所以去洗澡,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俞郁边垂着头去卷裤脚,堪堪露出白皙的脚踝,边反问。
“当然。”
俞郁拨弄一下头发,“算了,不重要。”
她上前把蛋糕盒拆开,里头巧克力蛋糕的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
她偷偷咽了咽口水,咬着下唇,一脸忍痛割爱,指尖把蛋糕往余非面前推,“你先尝尝这个……”
余非松口气,确定她真的忘了自己的失言,看着俞郁不舍的眼神,有些好笑,“不用。”
他甚至眼神都没停留在上面几秒,眸光很浅的移开。
于是在俞郁看来,似乎香气扑鼻的美食还没手里在看的题,对余非吸引力来的大。
“切。”她嘴一撇,小声嘀咕,“花了我好多零花钱呢。不喜欢算了。”
余非索性将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不是不喜欢,只是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所以……”
他没说完,就故意垂下眼眸,又假装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里。
一一在俞郁脑海里冷眼旁观,这是在博同情呐,可惜它宿主为美色所迷,看不出来。
余非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也不知俞郁在背后摸索什么,没一会她半倚到桌上,柔软的发梢垂下来,扫到余非胳膊。
“好了。”
俞郁把他掰回去,指了指蛋糕上新插的蜡烛,嘟了嘟嘴,“喏,东西都给你备好了,许愿吧。”
余非指尖收紧,还是从了俞郁的要求,许了愿望。不过他声线闷闷,细弱蚊蝇,俞郁偏着头也没听清,咕咕哝哝,“怎么突然声音这么小?许了什么不能说的愿望?”
当然是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余非心里一声叹息,面上不显,吹灭蜡烛后就又要投入学习怀抱。
眼前却忽然光线一晃,女生手指浅浅擦过他鼻尖,一个塑料小勺子托起一团白花花的奶油,往他嘴边递。
“余非,把嘴张开,老娘有东西要给你!”
她朝他眼前凑,眼睛清清凌凌地瞅他,语气沾染了大佬的做派。
“不用了,你自己——”
“吃”字还没说出口,俞郁一把将勺子往他嘴里塞。
甜腻的顺滑香味瞬间充满味蕾,大约男生都不喜欢甜食,所以余非吃的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好吃吧?这可是在我最爱吃的那家店买的!”俞郁摇头晃脑。
“太甜了,腻。”
俞郁眼珠瞪得浑圆的,有些怪异的看了眼他,白嫩嫩的指尖迅速捞起蛋糕中央那颗红艳艳的樱桃,一把往他嘴里灌。
余非:“……”
被猝不及防灌了一嘴樱桃,芳香的果味袭来,他嘴角下坠,动了动。
好半晌,他又说了两个字:“好酸。”
水果不是当季的,他说的是实话。
结果俞郁手掌从桌上一撑,也不斜倚桌子了,站直身子,颇有些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架势,“余非,你真挑食,有吃的就不错了!把它给吃完,不然以后都不理你了!”
话虽如此,但那个蛋糕最后还是进了俞郁的肚子。
她打了个饱嗝,又转身从书包里掏着东西,笔袋、作业、试题,一股脑放桌上,她抽出椅子,坐上去,后背瘫软靠在椅背上,手掌去揉小肚子:“你来给我补习吧,我累了。”
余非:“………”他第一次知道吃东西还能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