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焦虑归焦虑,毕竟起早睡晚的学了这么多年。但俞郁考出个什么成绩,她都无所谓。
没去陪考,她正好也收拾收拾东西,该去C市了。
俞郁手机叮咚一下,是余非发来的祝福。
其实他们昨晚才见过。
余非给她发了条微信:柠柠,我在你家楼下。
俞郁刚被她妈妈逼着喝完中药,舌尖发苦,眼见手机亮了亮。看见内容后,她探头从窗前望下去,果然看到黑夜里颀长的影子。
她走出客厅换鞋。
时间还早,宁云没睡,瞅着她要往外面去,便问:“你干什么去?是不是去买冷饮?你能吃吗?!”
“不是。妈。”俞郁扯着正当理由,“我同学来找我,我下去见见。你想多了。”
宁云:“……你去,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阳奉阴违……”
“我怎么敢?”俞郁说。
她跑下楼,心里欢呼一声。
事实证明,宁云女士想多是不会想多的。她女儿确实打算买个冰淇淋吃,去去嘴里的苦涩。
俞郁穿着有着厚底跟的凉鞋,哒哒朝着少年跑过去。
“余非,你怎么突然来了?”她晃着脚尖,调笑一句,“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余非站在路灯下,静静打量她的模样。半晌,低低应了一声,“嗯。”
俞郁脸皮厚到了某种程度,她接话,“哎呀,真是的。你怎么这么粘人,我们四号不是才见过嘛。乖,来,姐姐疼你。”
暖黄的光把余非的容颜也照得温暖起来,不像平时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俞郁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触碰他的脸颊,低声问道:“余非,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你紧不紧张?”
余非摇摇头,笑着问:“难道你紧张了?”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俞郁嘀咕,“你应该说我可紧张了,要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余非:“……”
一一:“……”
身为随身系统,一一注视着这个宿主越来越不要脸。它终于开始思考,下个世界抹去记忆的时候,要不要把她的性格也变变?至少不能和现在一样,像个女流氓。
“嗯。”余非沉默之后,重新出声,“我可紧张了。”
“别害怕,你这么厉害,就算一科不考都能上名牌大学。”俞郁说着戳他脸颊的手往上走,脚尖一踮,摸了摸余非的眼睛。心里还臭不要脸地感叹,这睫毛可真长。
余非弯了弯唇,“嗯。”
她指尖很凉,带着病态的苍白。
余非皱眉,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冰?”说着轻轻呵了口气,给她暖暖。
俞郁哼哼唧唧,把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可能是空调吹得。算了,我刚刚喝了中药,嘴里可苦。我们去买个冰淇淋吃吧。”
“不行。”余非把要走的少女一拉,说出了和宁云一样的话,“你能吃吗?!”
俞郁一哼,“你怎么跟我妈一模一样?哎呀,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她不依不饶,还撒娇,“中药可苦了,你……你忍心让我一直难受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一一抓狂了,它居然忘了自己的宿主不仅放的开,而且是个戏精。
这样撒娇的俞郁,余非第一次见,他僵硬了一秒,俯身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俞郁缩在抱着他怀里,脸庞微红。少年怀里很暖,路灯也很暖。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还是不高兴,别别扭扭。
余非漆黑的眸看着她。随后粗糙的指腹触上她的脸,然后低头,一个吻就落在了她唇上。
他轻轻舔了舔她的唇。
俞郁心里那个气呀,不给吃冷饮,还想亲她?这不能够!
她一偏头,不给亲。
余非失笑,“怎么了?”
她还是不说话。
余非怜惜地吻了吻少女发顶,说:“嗯,我尝到了,确实很苦。但是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吃坏肚子怎么办?忍一忍,考完了,我带你去吃十色的冰淇淋。”
“真的?”俞郁这才顺心,飞快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余非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条吊坠,俞郁一看乐了:“求的符啊?这可是封建迷信。”
吊坠上是一个很接地气的符。
余非不说话,抿着嘴把东西塞给俞郁。
“你今天特意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余非还是不说话。
俞郁愈发乐不可支,“不说?不说我可不收。”
余非仍旧一声不吭。
俞郁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好啦,我收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考完我们再出去玩。”
“嗯。”
出租车一阵摇晃,俞郁回神,看着消息,忽然很想念她的少年。
大约年少的爱情都是这样,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六月七号天气晴朗,俞郁的考场分得离家有点远,所以午饭只能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