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层见识过蓬莱的道子,本事之高真是闻所未闻,可见显化道君调教弟子的本事,也是一绝啊!若是当年玄天剑祖也有显化道君这样的掌门手段,或许剑宗也不会被灭门了吧?”
谷轸</span> 玄天,“……哼!”
李凡汗,估计讨厌显化的人又多了一个,赶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不要聊显化了!对,对了!
我打听到这北边的大单于,也是悟道道君,还是神教的法王转世,曾经被峨嵋秦天绝杀了一次的老对手,师兄你知道他的底细么?”
这种神教的后起之秀,又和秦天绝一辈的,玄天大概是不知道的。
倒是姚玄洲想了想,“被天绝道君所杀的法王……这就有些难判断了……”
李凡一愣,“怎么,这都不好判断?那天绝道君这么厉害,杀了那么多法王啊?”
姚玄洲解释道,“清月你没接触过神教,他们的体制不大一样,十绝神主,教主法王之位,不是仙王掌门那样终身担任的。从坛主以上,十绝神教内的司职都是每个甲子,论功行赏,重选一次。
神教高手众多,三大派斗得也惨烈,你要说是做过教主的,那大概还能推一番,若是曾经做过法王的,那人数可真不少呢。”
玄天道,“不用担心,真若有悟道的在附近,化神境的手下出事还感应不出来么?那早该杀上门来了,如今不是远在天边,就是手头上有事绊住了无法抽身。只要这个悟道的不来,一个两个化神的妖魔,随便杀。”
玄天说的倒也是,你看当初那苍龙老狗,连要出炉的飞剑都不要了冲过来救人。
现在算一算这个丞相那个王的,已经有三个神君死在李凡手上了,再怎么那大单于也该察觉了,但现在还不出现,大概他也对这些人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就像高明说的那样,纯粹是在利用胡虏部落罢了。
于是三人也无所顾忌,毫不隐藏行踪,直接御剑直行,大摇大摆穿过大军封锁,并在李凡和穷奇的相互感应引导下,直接找到了被围困在一座山坡上布阵的朔方残军。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直接飞过来了,也没人来拦一下什么的。
李凡有些奇怪,但他用瞽观法神识检查过了,周围没有什么法阵埋伏,只有胡虏的大军,把山上的朔方残军围得水泄不通罢了。
观炁可以望到四面八方,大军营里到处都有胡虏的元婴境界修士,还有四个化神境界的,分东南西北四面镇守大营。而山上残军还有万把人,元婴境界的还有四人而已了。
穷奇直接扑腾着翅膀从营地里飞出来,蹲到李凡身前。而姚玄洲是知道礼数的,未免引起误会,还先信贴一封,道明来意,请亲兵送进营去,三人在营外等候。
当然都到了这种时候,节度使也不可能再摆什么架子了,很快就有个将军亲自出来,叉手迎接三个玄门元婴真修。
“多谢几位道友前来援手。本将张济,节镇朔方诸军。”
这是个方脸高鼻的老头,一脸花白络腮胡子,虎背熊腰,挺着大肚,身披铠甲,头上包巾,虽然也是武神体的高手,但看着神情有些萎靡,而且气血衰弱,很明显是连日恶战,年老气虚顶不住了。
“墨竹山姚玄洲,携两位同道云游至此,听说贵军受困,特来援手。”
姚玄洲出面作辑,同张济寒暄了一阵,交换情报。
而李凡一边听,一边又和穷奇对了个眼神,也知道了大概。
这次北伐自然是输了,十节度大败,精锐折损十之七八,虽然朔方军已经超常发挥,连续击败数路大军,舍弃缴获的牛羊全速撤军。但到底和仙人一比,凡人的藩兵就是累赘,飞也不能飞,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死要活的,在这冰天雪地恶劣气候行军更是缓慢,所以还是被堵住了。
一开始朔方军中还有王屋山在内,不少艮州玄门派来的修士支援,双方的修行者们秉承着朴素的民族主义情绪斗了几场,难分胜负。甚至若不是那些萨满们都拜了幽泉,一个个都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重生,有几次差点都突围了。
但眼看单于的各路援军逐渐赶到,各北伐军主力具已战败的消息也陆续传来,中原修士也就逐渐被精致的利己主义占据了思想的上风。
想想北方一趟历险,屁都没捞到,还和大单于麾下的萨满斗了半天,赔了那么多符咒法宝也没见打死几个,自然不能把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于是一个接一个得,失去了战意,撤离战场了。
大单于也放过了他们。
毕竟这场北伐本就不是修行者的战争,没有什么道统之争,更挣不到什么神功秘法,天才地宝的,单纯是藩军们肚子饿了翻山越岭来抢单于的羊。
所以单于也不打算逼得太急了,惹得玄门玩命,于是把主要目的,放在杀伤藩军的有生力量上。毕竟只要北伐各军的精锐被剿灭,再有天兵军高家起事,那大概十几年内,阴山南北都没有势力能制衡单于的崛起。
实际上,如果朔方将军张济也一门心思逃命,趁乱弃军而走,那大概仗着修为也有一线生机,但这家伙到底节操还是太高了点,或者还是舍不得这么多兵,就没走成,现在被围在这,粮饷箭矢耗尽,还被不间断得骚扰偷袭,几次突围失败,疲困交加,眼看着都要全军覆没。
再想带着这万把人一起突围实在不大可能了。
“屠耆王在南,右贤王在北,左大且渠在东,右大且渠在西,白天胡虏大军会轮番进攻,晚上就是各种妖魔袭营。初时还有些王屋山的仙人协助,但他们丹药符箓耗尽了,也只得先回中原求援,老夫还以为不会再有援军来了,想不到还有三位义士肯挺身而出么……
军中已经不剩什么东西招待的,只有一壶浊酒,敬诸位一杯。”
“哦?元燥雷觞?”李凡一闻那股腥若血锈的酒味就闻出来了,“怎么,张将军打算今晚舍命去袭营是吧?”
张济点点头,“想不到真人也知道本地的烈酒,不错,老夫之前打伤了气血,大概时日无多,之前听您救下的隼子说,南边的守备最薄弱,所以打算豁出命去,率兵突袭屠耆王帐,让儿郎们从南边突围,各自搏一条生路。”
李凡笑道,“区区一个胡王,何劳节镇的大架!我观天象,今日夜黑风高,乌云遮月,正是杀人之时!
您且稳坐中军,只给我们三人分拨个军职,好开杀劫,今夜便去杀胡,等天明了,定斩得胡首,献于帐下!”
张济一愣,“道友,军中可无戏言,您若领了军令状,这可是和玄门杀劫差不多的……”
“对对对,就是要那个!”李凡眉开眼笑,抢过雷觞来一口喝了,把碗一摔,正色抱拳道,“誓杀胡虏!愿请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