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过年一定要到奶奶家呢,爸爸的妈妈是长辈,妈妈的爸爸也是长辈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好不好?”苏楠不是天生受虐狂,一年就一个春节,洗干净了送上门挨骂,还每年如此,谁乐意啊。
姚恒芝也是腻烦透了,每次过年自家都是大包小包带回来,两手空空的回去,乡下种的小葱都捞不上一把。女儿掉河里这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吃碗面婆婆也骂。姚恒芝当然也不爱回小叶村过年,这不是习俗压在这里嘛,春节少有去女方家里过的,又不是上门女婿。
农村条件比城里差太远、光是那个上厕所问题就一言难尽,可苏家就这个条件,当初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就不说了。主要是苏建刚他妈这个王幺妹太不好相处了,你说农村人没文化不讲究吧,可别人也不是这样的,隔壁明二奶奶不识字,但是姚恒芝就没见过比明二奶奶更和气善良的老太太了,自家一套小院子也收拾得干净利索,架上的瓜地里的花,哪一样不是清清爽爽,就连明二奶奶养的鸡瞧着都比别家俊一些。
反过来看自己婆婆,从屋顶到墙壁,从床上到厨房,到处是黑糊糊的。碗里还留着米饭疙瘩就直接再拿着用,叫姚恒芝恶心坏了。婆婆不收拾也就罢了,可气还心眼不正,一个劲的刮老大贴补老二;你还对自己不好。
姚恒芝只生了一个苏楠,就响应独生子女光荣的政策结扎了,王幺妹跑到城里来哭天喊地,一个劲问医生名字,说要上门去拼命,给他老苏家绝了后了,缺了大德。还闹到苏建刚领导面前,叫领导很是尴尬,冲苏建刚发了通火,苏建刚自然是回家冲姚恒芝发了通火。
知道自己不能再生,王幺妹就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对苏楠从来就只有一个称呼——赔钱货。你说当妈的自己女儿老被人这么念,心里能痛快吗。好在王幺妹不和自己住一起,每年也就是过年时忍一下,姚恒芝也就算了。这次苏楠弄成这样王幺妹还跳着脚叫,姚恒芝才对上了。
王幺妹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那边男人们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苏建刚醉醺醺准备看老婆女儿怎样了,他先推开王幺妹:“妈,你有完没完。”
苏建刚吱呀一声进了屋,他喉咙粗,说话像打雷:“姚恒芝你收拾碗筷去,窝这里多久了,借着孩子的名头活都不干,懒得你。”
苏楠呼的从妈妈怀里直起身瞪着他。爸爸、这就是自己的好爸爸,就是他说自己是女儿赚了钱也留不下,在外面风流不断,等女人找上门时儿子都已经四岁了。
苏楠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指着苏建刚:“你别指挥我妈妈、你出去!”
苏建刚吓一跳,平时女儿温顺得小白兔一样,这是怎么了?烧坏脑子了?他作势扬起巴掌:“你这丫头反了天了,没大没小。”
不料苏楠更激动了,要不是姚恒芝还抱着她就要冲下来:“你打、你最好打死我,你只会欺负我妈妈、你---你---”她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
姚恒芝一看苏楠样子不像,人都哆嗦了,她一边抱着苏楠哄着一边冲苏建刚喊:“你出去呀,别刺激女儿,她才醒呢。”这么一个酒鬼站在面前粗声大气的,孩子能不害怕吗。
见女儿抱着她妈痛哭,苏建刚悻悻出去了。他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而且苏楠平时温顺听话,成绩也好,虽然是个女儿苏建刚平时还是挺喜欢的,眼下见女儿这样子他心里也不痛快了,病成这样子成不成啊,要不要送去卫生院看一看呢。
他问王幺妹,王幺妹眼睛一瞪:“我看她精神好着呢,病人哪里有力气这么吱哇乱叫的。老大啊我就告诉你,你女儿就和你老婆一样,都是黑心眼的,这把你往外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