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都快被捂断气了木不忘才松的手,她一口气吸急了,被呛得趴在地上直咳嗽,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趁她还没缓过来,木不忘瞧准时机,先发制人,“你说你跟来就跟来,怎么偏偏挑种关键时刻,差点儿就掉了链子了呀。”
冷溪确不是好糊弄的,缓过劲儿就拿眼镜瞪他:“你少来,明明说好一起蹲人,结果一声不吭地就自己去了,倘若我不出来寻你,到时只怕连个给你收尸的都没有。”
“才出正月没多久呢,好生说话。”
“这都快四月了!”
他两个站在街边,那姑娘家的单手叉腰,一手拧过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少年的耳朵好一顿训斥,直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光看背影还以为是哪家的小郎君做错了事,惹自家凶悍的小娘子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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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冷溪训他训得口干舌燥,这才想起正事儿,“你方才捂着我的嘴,是在躲甚么?”
“哟,姑奶奶终于想起正经事儿来了?”木不忘贫了句嘴,见她叶眉一挑,忙装怂服软,“我刚叫人给盯住了。”
冷溪嘲道:“你一个盯人的反被人儿盯上了?”
木不忘难有一次正了脸色:“这回确不是在拿你寻开心。方才我本是跟着丁盟一路过来,结果那老泥鳅滑溜得很,连我都给他发现了,拐了几个弯不见人影就算了。还有几个面白须净的家伙从四面八方不动声色将我围住了,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甩开他们,为着你差点被他们撞破。”
面白须净,不是宫里的太监,就是东厂的阉人。
怪来怪去,还是木不忘这张脸太过醒目,冷溪盯着他脸上那条从眼角斜拉到鼻翼的那条浅褐色的疤,忍不住上手戳了戳,“你说说,有没有甚么灵丹妙药,能治好你这张丑脸的?”
木不忘拍开她的手:“怎么着,嫌我丑了?那周跃东长得倒是不错,家世又好,功夫也不差,实在不行我看那易杰仁也勉强算个人样儿,你找他们陪你对付秦世忠去呗。”
冷溪没好气地在他脸上拧了一下:“你个死没良心的!我怕你一个人被那十三太保废了,把周跃东那小子揍成猪头才得以抽身出来的!”
木不忘一听,乐了:“甚么,你当真把周跃东揍了?”
“现人还鼻青脸肿地绑在驯象所里呢,难不成我还编谎骗你?”冷溪得意洋洋地一哼,忽觉哪里不对,“嗳,别扯开话题,虽然你跟丁盟跟丢了,但是在哪儿跟丢的,总还是能说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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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说着话,不觉日头已然落下了山,星月踩着霞云的尾巴慢慢登上天幕,来往的行人也渐渐散了。
木不忘扣紧了顺手买下来的斗笠,与冷溪沿着墙根谨慎地走着,声音也小得只他二人听见,“就在前面那个岔口不见他的,不过我午后已经将内城转过一圈了,那个岔口四面可以去到的人家实在太多了,就连你家都涵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