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也下意识地按在了腰后的刀柄上,一步一步数着那几个人的脚步。
三步,两步,一步……
却听睡在他们前边的那头大肥猪冷不丁地“噜噜”了两声,甚至还拨了拨四条又粗又短的腿,像是想要翻身,但又没翻过去。
那几个人停了下来,语气有些烦躁地交流了两句,便又转身快速走远了。
冷溪只觉得浑身一松,忍不住地往后倒,却是顺理成章就靠在木不忘怀里。
亏得他立时稳住了,才没能一屁股坐到满是秽物污泥的猪圈里。
“抱歉抱歉,我下次注意?”瞧着暗光下他憋得发绿的脸色,冷溪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我并不抗拒美人儿自己投怀送抱,但也不能是在这种地方吧?”木不忘满头冷汗,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算我求求你了姑奶奶,咱们快换个地方躲吧。”
冷溪想了想,说道,“那眼下看来只有一个地方最安全了。”
“走走走,赶紧走!”木不忘确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一听她这话,立马就要往外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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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连忙跟上他,待他二人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外面搜寻他们的人果然少了大半。
暮色将晚,山寨里的火把并不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行走在没有光的黑暗里,犹如那只在夜间活动的山精野怪。
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扎伊寨人应该很难想到,一直在到处搜寻的那两个贼居然会躲到他们寨主自己的卧房里。
这会儿那寨主还仔前厅上为着丢了的儿子儿媳着急上火,冷溪和木不忘已然进了他的卧房。
然而白夷人的吊脚楼和中原的瓦屋楼阁不大一样,未曾有宽厚的横梁撑顶。
眼瞧着梁上藏不住人,木不忘便把目光投向了内室的床底。
当机立断,先把冷溪推着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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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这床好小啊!”
冷溪被他推得没一会儿就触到了墙,谁知话还没说完,他便也挤了进来。
“天呐,不仅小还好多灰啊,咳咳咳,他们都不知道扫扫的么,咳咳!”木不忘被呛得睁不开眼,还在一个劲儿地把冷溪往里挤。
“你快别往里了,我都快要被挤扁了!”冷溪也没好到哪儿去,从墙角蹭了一鼻子灰,便想着翻个身换个方向。
不料她这一个转身,倒是又直接滚木不忘怀里去了。
这厮一时笑得邪性:“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总有那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官人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往人家怀里钻?”
“你少耍贫嘴。”冷溪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发现唯有如此,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块,这寨主的破床床底才能把他二人都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