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抬起满脸泪痕,茫然无措地看向周边众人。
她的眼睛被泪水糊着,使她看不清周围人的脸色。
但只一瞬,她便将泪水抹去:“没甚么。”
现在不是东想西想,自责内疚的时候,哪怕是要忏悔,也得先止住这场风波才行。
她母亲说得对,任何人,任何事,甚至是任何情感,都不能逾越了家国的安定,百姓的安居。
这时一个脸生的太医忽然上前,执礼拱手道:“官家既已拟定储君人选,可如你我所见,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所居的文渊阁,去向不明。即便他此时现身,可内无实权在手,外无朝臣帮扶,又如何服众?”
云容眉毛一挑,显然是认得此人的,“林太医这话何意,难不成是要官家向逆王低头,叫太子殿下让出皇储之位?”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语调又尖锐,登时引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林太医。
然而没过一会儿,又有人说道:“是啊,国难当头,身为皇嗣竟然只顾自己出逃,如此看来,此子也未必是个担得起家国大任的,倒不如遂了逆王的意……啊!”
不料这犯嘀咕的人话还没说完,沈耻的剑便已经将他的胸口洞穿,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储君和官家?!”
他话音未落,忽听密室上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登时无人再敢出气。
*
“大人,二楼三楼都没有找到!一个人都没有!”
“没找到?!来报的人就看着他们进的文渊阁,难不成他们还能被甚么神仙老君救走么!”
“大人,这文渊阁上上下下就这么大,这么空,连个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啊!”
“不能藏人?那一定是有甚么密室机关,不然人真能凭空消失么!再给我去找!”
“是,是。”
“等等,要实在找不到,就把这里给我烧了!我就不信,火烧屁股了他们还坐得住!”
“是!”
这些话一出,别的人不说,底下本就惶惑不安的太医们更是焦灼了。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说甚么,可看见了底下还正热乎着的那具尸体,就连一开始的林太医也不敢轻易开口。
“官……”
就当他斟酌好了准备开口时,却被冷溪抢先一步,“官家,哪怕已经封闭多年,文渊阁依然是皇家珍藏典籍所在,还有不少的传世孤本留于此处,不能仍由这**人如此轻视!是以还请官家下令,命臣上去,将叛逆引开,这样既能保全官家和各位,又能保全那些书籍!”
“不行,小鱼儿,你一个人如何能与千军万马匹敌!”官家一口回绝,咳嗽得更加厉害,“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你,你不能……”
“官家!官家所说的使命,臣在柔夷被逆王绑架之时已然知晓!新君元妻可以另选他人,但那些孤本典藏,一把火可就甚么都没有了!”冷溪急急拱手。
玉昭连忙来拉她:“冷溪姐姐,不可以,你要是有个甚么万一,玉儿就是侥幸活了下来,也不会开心的。”
她却执意低下头,跪在那儿:“臣在此前答应过一个人,没等到他回来,必会毫发无损,是以还请官家和公主放心,臣会保护好自己,一定活着回来,与你们相见!”
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下决定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官家的手抖得厉害,却已经停止了咳嗽:“离开之前,小鱼儿将你母亲给你的那块双鱼玉佩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