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幔帐后面一片寂静,冷溪就这么耐着性子抄手等着。
云容坐在边上想笑又不敢笑的,只苦了离得最远的玉昭,竟是半点没弄懂眼下的状况。
终于,里面的人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得幽幽坐起来:“这回可就是你没意思了啊,我还想再装会儿呢。”
“皇兄,你不是,不是中毒了么?”玉昭看着掀开罗帐,慢慢坐起来的宋念,惊得瞪大了眼睛。
冷溪和宋念对视一眼,就听她干干笑了一声:“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有可能会被毒倒,唯独是他,最不可能。”
这么说玉昭便更加疑惑了:“啊……这是为何?”
宋念连忙摆了摆手:“玉儿别听她瞎吹牛,你皇兄我只是为人谨慎而已。好了,反正我也没甚么事儿,玉儿赶紧先回去吧,我和你冷溪姐姐有话要说。”
说罢,他还格外刻意地抛给玉昭一个暧昧不已的眼神,轻挑又痞气,与他那副温文清隽的皮囊毫不相衬。
玉昭懵懵懂懂的,还是云容有眼力见儿,赶紧就将她拉了出去。
等人出去了,冷溪才低下头,冲宋念一扬月眉:“现在可以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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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对她这个态度表示讶异:“难道小冷大人在听说人家遇刺的时候,一点儿没着急么?”
为了做得逼真,他在佯装中毒的时候,还特意让奇宝替他散了发冠,宽了衣裳。
在他用手在床头撑着脑袋,仰首与冷溪对望时,宽松的领口敞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和微有麦色的肌肤,莫名有些诱人。
冷溪在这种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好色的,并且很没出息地吞咽了下:“把衣服穿好,不然我告你调戏良家妇女。”
“告谁,告官?我可是天下之主,管着所有的官儿呢。”他伸手将她一拽,直接将她拽到自己跟前,半坐半倚地放倒在怀里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冷溪被挠得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只能拼命求饶:“好了好了,快别闹了!我急了,我真的急了,不然我会那么快就冲回来么!我可还在外面查案子呢!”
宋念听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这便收了手,好好将她搂住了,在她耳边道:“今儿有人在我的茶水里下了毒,被我察觉了出来。我闻着那味儿像是血茶子,那玩意儿下在茶水里就会被原本的茶香盖去气味,也就是我这个红砒公子独门弟子,愣是没着其中的道。”
冷溪问:“血茶子,该不会又是桑天德的东西吧?”
“所以说他们为了在我们面前暴露身份,真的够胆大的了。”宋念没有否认。
“你看明白他们到底想要作甚么了么?”冷溪肃然咬了咬牙。
宋念却也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不是已经把我中毒这件事做得格外逼真了么?”
说到这里,冷溪不禁无奈地莞尔一笑:“玉儿在你知道你中毒后把所有太医都叫来这事儿,也算是歪打正着,整好叫我进来演上一出了。”
秦世忠还有他手下的那群走狗是何等狡猾,若是直接对外宣布宋念遇刺,中毒昏迷不醒,反倒叫他们起疑心。不若像冷溪这样故意粉饰太平,给宋念将计就计之外再包裹上一层障眼法,才能令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