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晚宋念表现良好,次日清晨,在冷家用过早饭之后,冷溪便高高兴兴地和他一道乘马车回去了。
这货心思倒是巧,非赶在上元节这样会从清晨热闹到晚上的好日子,让人宫里赶出一趟鸦青顶螭龙金纹的四驾马车,也不回避旁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停在冷家门口。
奇宝和锦荣都装着妆花缎面的灯笼补子,抱着鹤柄银缕拂尘,一红一青地随侍在车驾两侧。
前头还有大汉将军敲着锣打着鼓,四下开路,唬得途中的臣民都忙不迭地三拜九叩。
一路晃晃悠悠,风风光光地从华都城东的闹市穿过,又经过了各处官衙,一直到进了午门之内。
有一点冷溪说对了,现在在华都之内疯传的流言蜚语说到底都是没有根据的人云亦云,只要她有宋念的信任,这些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而他也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着,用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四两拨千斤地破除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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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上元宫宴,冷溪也换了身簇新的烟紫灯笼凤凰织金补服,发上虽仍以银饰装点,却已然当着百官的面挽起了妇人发髻,坐在了宋念的身侧,比玉昭还要坐得高一些。
但关于她的身份,内阁之中却也有人想要提出异议,却都被宋念以佳节佳宴,榻时不谈给挡了回去。
但凡识趣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今上的弦外之音,曾站在冷溪这一边的人暗自欣慰,而那些想着联姻所带来的的好处的人,也只敢在私底下摇头扼腕。
那列座于使臣之中的雅尔敏却有些反常,从宴席开始,除了些意思意思地祝酒贺词,她便再没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危险也是藏在风平浪静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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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冷…皇嫂,该是烟火表演的时候了。”酒过三巡,负责这场宴会的玉昭掐着时辰笑眯眯地转头对座上的二人道,“今年烟火表演之后,还有各国使臣自己带来的歌舞团,一一献艺呢。”
冷溪格外捧场地冲她歪头一笑:“我也吃得有些撑了,正好出去走走,消消食儿。”
说罢,宋念也没有意见,只听奇宝去到殿中央唱喏一声,他便左边冷溪,右边玉昭地走在群臣之前,领着众人一道去到大殿外头。
第一束烟花在他们站定之后片刻,便在紫薇城的上空绽开,描绘成一片花团锦簇的荀兰景象。
与以往大宴上的烟火表演不同,此番玉昭在寻常的烟火规矩之内,加入了些自己小女儿家别出心裁的想法,既有百花齐放,龙飞凤舞,又有上元贺词和一些繁复的花鸟人像。
叫那些从各国远道而来的使臣看得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冷溪和宋念也看着有趣,因为里面许多人像都是玉昭悄悄让人照着冷溪为远行,描绘的图纸让烟火表演团队的人赶制了出来。
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冷溪宋念却是心里甚是明白而熨帖。
冷溪干脆直接甩开了宋念的胳膊,和玉昭高高兴兴地挤在一块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倒把宋念显得格外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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