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个脸生的小丫头便怯生生地从人堆里站了出来。
“奴婢,奴婢……”她低着头,一副不敢看人的心虚模样,冷溪也看不清她究竟长得甚么样子。
她来得晚,不清楚冷溪的脾气风格也还算说得过去,但冷溪却一分面子都不愿意给:“抬起头来回话,少扭扭捏捏的,要不然仔细你的皮!”
小丫头被她的疾言厉色吓着了,连忙抬起了头来,瑟瑟发抖地看着她。果然是一张冷溪从未见过的脸。
冷溪眯起了眼睛,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是你跟小殿下说的,我要在昨日御湖边上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为何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云兰浑身抖若筛糠,说话也结结巴巴:“奴婢,奴婢也不是听冷大人您亲自来跟奴婢说的呀,实在是有一个自称是您府上的人托人在宫里找到了奴婢,又许了奴婢些许好处,让奴婢去跟小殿下说的……”
这回轮到冷溪一愣了:“我府上的人?又给了你甚么好处?”
话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雅尔敏一眼,之前竟不知她布下这个局居然费了这么大力气,里里外外全都收买好了人手,就连她自家的府邸只怕也不干净了。
不过冷溪依然没觉得有甚么好怕的,一扬手对着身后站着的两个婆子和两个太监道:“去她屋里搜一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些甚么好处,让她脑子也不动一下的就帮着不知是阿猫阿狗的人来迫害宫中贵人了!”
说话间,那几个得了她令的宫人即刻便去了云兰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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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办事老道的老人儿了,行事果决,手脚麻利,只去了片刻,便捧着一堆不该是云兰这个品阶的小宫女能够有用的贵重首饰,来到了冷溪面前。
冷溪方定睛一看,顿觉遍体生寒,这些金银细软居然全都是她自己闺房妆奁中的东西!
虽然她并不常戴,但自己的东西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数的,里面还有一些年节宫里宋念玉昭赏赐出去的,给她压箱底的好宝贝,所以就连玉昭也能认出来些。
不光是这些,里面竟然还包括了从前她二哥送给她的那支及笄礼……
冷溪在目光触及那支素银簪子的时候,整个人就是条被触及了逆鳞的龙,一把抢过簪子攥在手里:“好啊!竟是我自己的后院起了火,闹出了幺蛾子来!来人,去请官家,此事已经不单纯只是宫闱之争了,请官家务必速速赶过来!”
雅尔敏的女随从却在边上讥嘲地笑了一声:“怎么,眼看着就要露出马脚,这便是要狗急跳墙了?你以为将你们大乾皇帝叫过来,他便能不顾一切地护着你了么?别做梦了,他对你早就……”
“观音保!慎言!”她的随从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厉声喝断了,转过头又对着冷溪和玉昭笑得意味深长,“既然冷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便去请了皇帝陛下过来,到时候看你如何抵赖。”
冷溪还在气头上,直接就吼了回去:“还没坐上正宫娘娘的位子呢,就这么着急着反客为主了?这大乾皇后的位子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啊,让你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也要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