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全然没有给机会让人先她一步会冷家报信,匹马离了紫薇城,一路直奔冷府大门。
宫中传信的人比她慢了两步,等她进了府门,都已经坐在正堂里问下人要茶水了,那些人才带着宋念封府的口谕,姗姗来迟。
已经搬去宫中的小女主子骤然回了娘家,予她荣宠有加的皇帝骤然下令封府禁足,令冷家阖府上下都震惊不已。
冷溪却表现从容地让人应承下来,便是老张头家的知道了,也趁着宫中来封府的人围住后门之前,连忙从张家院子里赶了过来,询问缘由。
“妈妈想知道?”冷溪气定神闲地呷了口姜茶,方不疾不徐地道,“只消今晚将这府上所有家丁女使,管事婆子一应替我点齐了,通通叫到正堂外的院子里等着我,尤其是女使婆子们,哪怕只是厨房里的烧火丫头,也绝对不能放过。”
老张头家的到底也是京师官宦人家里的老人儿了,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姑娘这是怀疑咱们自己的家里出内鬼了?”
“不是怀疑,”冷溪沉着脸子,目露厌憎,“而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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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老张头家的谨记冷溪的嘱咐,与老张头一道,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地替冷溪将整个冷府的人都叫了出来。
零零总总数下来,也足有六七十号人。
其中除了红袖和老张头家的,另还有三两个二等女使能够时常进出她的羡鱼居。
不过老张头家的规矩严,一般的小女使是从不让进冷溪的闺房,哪怕只是进去打扫打扫床铺,放一放洗好的衣裳,也都是她和红袖两人亲自来做的。
但若是碰上她二人都有差事在身的时候,也有偶尔有那么几例特许。
在从前几次的宅务打理之中,冷溪对这些琐碎的日常起居也算了解了几分,所以她并没有立刻就将那个偷自己的首饰出去的内贼锁定在红袖和老张头家的之间。
更或者说,是红袖一个人身上。
红袖是这两年才到羡鱼居里来的,哪怕是心穗也比她有资历,更别提老张头家的了。
而关于那只飞鱼银簪的典故,老张头家的当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即便她真的老来犯了糊涂做出那等不忠不义之事来,也断然不会去碰这样一件轻易就会被察觉,引火烧身的物件儿。
如此一来,问题当然就是出在那些可以进出羡鱼居,甚至还能进出羡鱼居主屋的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