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品江楼饭店,张嘉谋大摆酒宴,宴请王梦熊及其家人。
他也没想到这么可爱、聪敏的孩子居然还是一个孤儿。不过看着王梦熊带来的所谓的家人,他又觉得有这么多疼爱他的父兄师长和朋友,其实这个孩子并不孤单。
南北大侠杜心五、神医刘天一、一清荣宝斋老板柳一清、北大教授景定成、还有万籁声、郭岐凤,这些人虽然年龄不一,职业有别,可那种从骨子里对王梦熊的宠爱却是连张嘉谋这个一面之缘的外人也看得出来。
“王帆这孩子,虽是孤儿,可又比其他的孩子,幸福的多啊!”
张嘉谋由衷感慨,随即端起酒杯,以杜心五为中心,挨个敬酒。如是几轮下来,宾主俱欢,满意而归。
天气渐暖,往日冷如刀割的西北风已经很少。偶尔的东南风吹送,仿佛从天边带来春的信息。院子里的积雪早就消融的差不多了,偶尔有孩子穿着棉鞋上去好奇地踩踏,在发出吧唧吧唧声音的同时,还招来大人的责骂。
京师西直门大街酱房大院六号也渐渐热闹起来,不光是那些在家里关了一冬天的小猴子们,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访客。往年这些客人大多数是来拜访南北大侠杜心五的,今年不同于往年,这些客人居然以拜访杜心五的小徒弟王帆的居多。
送走最后一名访客回来,看着堆在屋子里面一大堆礼物,王梦熊有些发愁。“这么多东西,如何带的回大上海!”
“怎么?嫌东西多了?要是觉得不好带,不如送给我和你刘师父?”
看着心爱的关门弟子一脸发愁的样子,杜心五在老怀大慰的同时,恍然觉出这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孩子过于老成也不好,没了童真童趣,少了不少快乐。为了让这个徒弟不至于未老先衰,他忍不住出言逗弄。
王梦熊抬头白了杜心五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师父你就别开弟子的玩笑了。留给你们?是这个空竹玩具您二老能用啊,还是这纸鸢能跑出去放着玩啊?”
刘天一扑哧一乐,看着杜心五道:“要不,我最近多行几遍金针抓紧时间治好你的伤,等王帆走了,领着你出去抖空竹、放纸鸢,免得你不好意思!”
杜心五老脸一红,佯怒道:“天一师兄,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就不要为老不尊地笑话师弟了。再说了,王帆即将返沪,无论是乘车还是坐船,这么多东西你让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带?”
“不是还有景教授么?”刘神医故意说道。
“景教授?别看他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还真不一定有我这徒弟顶用。要是动起手来,十个教授都不如我这一个徒弟!”谈及自家关门弟子,杜心五话语中带着豪气。他这就属于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理在作祟。“我徒弟我来说可以,若是别人说一个不好,谁说跟谁急!”
两个师父在这里互相抬杠,作为徒弟,王梦熊也不好插嘴,得罪哪边都不讨好,索性装着听不见,继续琢磨着这些礼物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