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散后,韩安将韩冲一人叫到御书房,困局虽然暂时化解,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老十,你今日于朝堂之上,据理力争,不堕我韩国之威,寡人甚是欣慰,只是,你为何要许下十日之约,难道,你已经找到天泽等人的下落?”
“回禀父王,自五国伐秦之后,各国均国力大损,如今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无论哪一国,都不敢轻起战端,近年来,在父王统御之下,我大韩政事清明,军力日盛,又开拓商道,引四方商贾,聚天下流民,安定民生,国力渐盛。
前任秦使被刺,实则与我大韩并无太大干系,不过是因为天泽等人藏身韩国境内,秦国借题发挥,想以势欺人,今日儿臣以理相拒,将李斯逼退,皆因我大韩并不理亏,更何况,诸国环侧,秦国又怎会在此时贸然兴兵,若陷入僵持,楚、魏、赵趁势出兵,秦国就算勉强胜之,亦会元气大伤,于国不利。
儿臣许下十日之约,便是缓兵之计,儿臣虽然没有找到天泽等人的踪迹,但是,儿臣有把握在这几日中说服李斯回国,息止两国干戈,至于秦使被刺一事,处理起来也简单,父王给左司马下一道旨意,令他率城卫寻找天泽等人踪迹,待捉拿归案后,交由秦国处置便是,父王下旨无须写明时间,着他全力而为便可,李斯那里,儿臣自有办法应对!”
“既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办理,此事事关重大,当小心行事,万勿出差错!”韩冲连捧帯安慰,又将当前局势分析清楚,让韩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父王放心,此事儿臣有十足把握,必不负父王重托!”
“好!”见韩冲信心十足,韩安暂时放下心头忧虑,此刻御书房内只有父子二人,韩安想了想,突然说道:“此番秦国陈兵边境,寡人对西境甚是担忧,前几日,张相国弹劾南阳、负黍等县文、武官员县务废弛,军政糜烂,寡人想命你代寡人走一趟,寡人许你临机决断之权,西境一应事务你全权处理,后报知寡人即可!”
韩冲已经从庞海还有母亲李鸢那里得知韩安的真正心意,倒也并不意外,只是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手紧,许多事情全赶到了一起,有些事,必须提前处理掉,他才能放心离开新郑。
“父王有命,儿臣自然愿意为父王分忧,为国家出力!”
韩冲毫不犹豫答应,韩安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好,有什么需求,或者需要寡人相助的地方,你直言无妨!”
韩安话音一落,韩冲跪地拱手道:“母亲与我说此事后,儿臣找相国大人询问过西境诸县大致情况,心中有一些想法,想在临行之前,获得父王允准!”
韩冲突然行礼,韩安知道李鸢已经将自己心意告知韩冲,抬手示意他起身:“但讲无妨。”
“西境直面秦国,需选一能吏坐镇,儿臣想请父王将相国长子张平由阳翟调任至南阳,令他总管西境诸县政务。”
“好,兵事上你有什么打算?西境防务重中之重,你可有合适人选?”
韩安的问题,令韩冲情不自禁的略微犹豫了一下:“父王相问,儿臣倒是想起一人来,父王可还记得赵国廉颇?”
韩冲的话倒让韩安不由一笑:“当然,寡人听说他从魏国失踪后便下落不明,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前些时日,往来新郑的商贾在商会闲聊时,有人曾说起廉颇将军的下落,因郭开从中作梗,赵王弃廉颇将军而不用,魏王疑心,也不用廉颇将军,廉颇将军心灰意冷离开魏国后,觅地隐居,父王,可愿用之?”
廉颇的本事,韩安自然知道,可他的出身却有些敏感,再加上年事已高,不禁微微皱眉:“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廉颇,该有耄耋之年了吧,就算他愿意出仕,焉能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