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那一个光影,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一霎那,刺眼的亮光闪过,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埋在了黄沙之下,幸好鼻子露了出来,逃过了一劫。
我环顾四周,现场除了一望无际的浩瀚黄沙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这里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得恐怖,考古队的人就这么长埋于底下。
我落荒而逃,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和保住自己的财路,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任凭他们肆意想象,吹得天花龙凤,把我捧成神君再世,我也没有再多说过一个字儿。”
阿罕德抱着头,深深地痛哭,帐篷外的狂风,似乎也在为枉死于黄沙之下的灵魂哀鸣,更加肆虐。
身陷绝境、枉顾性命、冷眼旁观、落荒而逃……桩桩件件就像一根根尖刺扎在阿罕德的心里,折磨着他这么多年。这个“唯一”的身份,让他过得何其罪恶,何其辛苦。
可这个“唯一”却是那个水晶链坠给予的,是那位他找寻多年的外国妇女给予的。阿罕德能感受得到那一份真心,那一份不希望失去他的强烈感情。他该感谢,也该面对。
自此之后,阿罕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性格孤僻,难以相处,对沙漠行者的工作甚为挑剔,定立了诸多原则。外人都以为他是傲,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是悔,更是不配。
而那个水晶链坠更是成为了阿罕德的贴身之物,无论去到何处都会把它带在身上,伴随他的左右。每一次沙漠之行,他总会每日拿出水晶链坠,虔诚祈祷,不仅是对行程的平安祝愿,更是为那些葬身于沙漠的冤魂哀悼。
这一次,阿罕德也是一直在祈祷着,祈祷在这场凶猛的大暴雨之中,能够安然度过。
蔡漪倩和阿罕德的聊天结束了,她不知道该跟阿罕德说些什么,是安慰,是责骂,是无动于衷,似乎都不太合适。她安安静静地守在阿罕德的身旁,听着风声和雨声,跟阿罕德一起诚心祈祷。
突然,“砰”的一下,蔡漪倩听见了帐篷外面一声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