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曾外祖母的“肯定”，闫宁煌说的话，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个人造人若非试验品，那就一定是一个失败品，但凡有生命之物，都需要有一种特殊的灵子，而这种特殊的灵子会随生命结束而消逝，不能在现世里找到，也因为缺少这样的重要素材，生命元灵术才不可能实现。能造出这样的人造人，必定是触碰了禁忌。”

曾外祖母顿了顿，说道：“我想，禁忌之术并不在我们的谈话范围，你只要告诉我，阿罕德还有没有得救？”

“缺少一魂三魄的人，能诞生下来并成活已是万幸，能存活至今更是奇迹，你认为，这样的人，在接下了天源族一级守界王者的全力一击以后，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闫宁煌难得语气激动地说道。

曾外祖母一字一句地听着，双目一闭，终于落下了两行眼泪。

“你，是异灵界最好的医生，我求你了，救救他。”

此时，在闫宁煌的面前，已不是此前带着几分高雅气质的、灵战指数高强的慈祥老人，而是一个脆弱的、无助的、悲伤至极的寻常老者。那一声恳求，听得人，心都碎了。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闫宁煌低头带着深深的歉意道。

这，或许是他从医生涯之中，第一次说出了“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儿吧。

“阿罕德的身体结构异于常人，从外壳上来看，确实毫无破绽，但细看内部，却有许多部分缺失了，又有许多部分多余了，有些部位也是强行链接起来的。古思辰的一击，或许是被你用紫色水晶的强大力量给挡下来了，不至于刺中要害，一击毙命，但是，却已打乱了阿罕德身体内部那些强行的、不稳定的链接，如今，他身体之中的灵子，就犹如一盘散沙，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还有多少时间？”曾外祖母悲伤地问道。

“不多了，他一直在等一个人，或许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一直挺到了现在。”

曾外祖母轻轻地抹去了两行泪水，把手搭在了轮椅的操控杆上。

“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闫宁煌顿了顿，看着曾外祖母并未有其他的动作，才问道，“阿罕德是你的什么人？”

若凌天爱的曾外祖母是一个灵术怪才，只为研究出禁忌之术，不惜牺牲一切，那么，这个世界上一定不止一个“阿罕德”，但事实上，这还真的是闫宁煌第一次听说并遇见的“阿罕德”。而且，如果世界上不止一个“阿罕德”，灵子世界早就失衡了，“阿罕德”的事情也一定早就东窗事发，不可能像一个平常人族那样，平静地生活了几十年。

所以，闫宁煌推断，阿罕德不是一个试验品，而是凌天爱的曾外祖母费劲了心血才造出来的“人造人”。只是，一切都对了，却没有得到理想中的效果，曾外祖母只能尽其所能，拼尽全力地留下她所能留下的一切。在这过程当中，她必定以什么东西，做出了交换。而这个东西，必定是有生命之物。

能让一个人牺牲如此之大，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曾外祖母扭转着轮椅的方向，在走出房间的一刻，留下了一句——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