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真的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复生的你，活着吗？”古一诺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古开迪一阵冷笑，“你认为，什么是活着呢？”

古一诺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问他自己。已被审判以灵子形态在这个世界里存在过又回到原本世界的他，算是活着吗？被他救助过却无法留住肉体只能以灵神形态存在的人们，算是活着吗？把灵神置换到其他肉体当中继续留恋着世界的人们，算是活着吗？还是说，被神族创造出来的人族傀儡，才是活着？古一诺真的没有答案。

“自始至终，人族都是由神族以圣光元灵术创造出来的生命体，人族的出现，是有他的意义和使命的，摒弃了这一些，人族什么都不是。在这个世界里复生的人族，才是人族该有的样子，一诺，该清醒了，把自己奉献给真神吧。”古开迪说道。

看着眼前以被带刺的藤蔓蚕食得血肉模糊的古开迪的脸，再看看古一诺灵神中古开迪那鬼魅的模样，古一诺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曾经如此敬重的师父。

“师父，难道该清醒的人，不是你吗？曾经，你是如何爱护我、教育我、养育我的，你都忘了吗？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真的比不过你口中那位真神的花言巧语吗？我们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说再见吗？这可是在我的灵神中啊，你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师父，求求你了，让我看见你原本的模样，让我对你的离去，留下一丝负重和愧疚，可以吗？”古一诺几近哀求道。

古一诺真的无法接受，他的师父竟成为这样一个盲目服从、被那位真神洗脑的人，一个除了那位真神的命令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傀儡，哪怕是假装的，古一诺也希望在古开迪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他恢复原本的模样。

然而……

“一诺啊，你说的那些，我都记得，可是，‘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是因为有了七情六欲，第一代人族才会生了贪念，才会受到神族的惩罚的。你看看，带着愚笨和无知来到世界上第二代人族，多么幸福啊？只是，他们的好奇心太重了，所以，也影响到那位真神的计划了。所以，我们——第三代人族，才是最完美的，我们保留了记忆、保留了能力、保留了所有的一切，就是摒弃了最没有价值的感情，不再有所束缚，不再碍手碍脚。”古开迪自豪地说道。

古一诺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师傅古开迪如此陌生的原因啊。

“没有感情的你，真的有过得更好吗？”古一诺看着古开迪那陌生的模样。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一下古迦肖和古清啊，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毫无感情的冷笑，古开迪的灵神从古一诺的异度空间中消失了。再看看面前那坨血肉，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刚才还鲜活地流淌着的血液已经被藤蔓吸干，残留的肉糜和骨头就像残羹冷炙一样，凄凉地被遗弃。

“师父，这就是你追随那位真神的结果，值得吗？”古一诺反问道。

继而，一回头，古一诺跳下了藤蔓，冷着一张脸，一步步走回到了凌天爱的身边。

“都处理好了吗？”凌天爱问道。

“嗯，处理好了。”古一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