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被孙慎行的猜测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并非没有那种可能,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叶向高能到,早就该到了。
韩爌的府上。
刑部尚书张问达,太常寺少卿孙鼎相两人正坐在韩爌的书房里,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眼睛却不时向门外看去,不时露出一时焦急。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韩阁老恐怕要无功而返了,礼部孙部堂可是个老狐狸啊。”
孙鼎相看了看从泰西买来的座钟,有些焦急的说道。
张问道听后微微笑了笑,说道。
“再等等看吧。”
这一等便是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已经蒙蒙黑时候,门外才听到脚步声。
借着烛光,两人终于看到了韩爌的身影,赶忙迎了上去。
烛光下,韩爌,张问达,孙鼎相,三人环坐于书房中。
如果不是细心去观察的话,人们很难发现他们几个为何会聚在一起。
韩爌,名为东林党人,但却是东林党中的温和派,看似谁也不想得罪,可原史中却最终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张问达,基本属于无党人士,在外人看来永远是孑然一身。按说这样的人在朝堂上根本站不住脚,但他却神奇的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并且之前还兼着督察院。
孙鼎相,在激烈的党争当中,他却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要不是朱由校之前大案清查出他的哥哥孙居相,几乎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数次党争当中几乎都很难发现他们的影子,但是数次党争之中却又都有他们的影子。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山陕两省之人。
韩爌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清了清嗓子后,笑道。
“东林党确实要被分化了。”
听到这里,张问达和孙鼎相心中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笑了。
“那看来明天的廷推我等还有机会?”孙鼎相笑呵呵的说道。
韩爌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尚未可知啊!不知陛下到底作何打算。上次令兄被陛下稽查,未必就没有警告我等的意思啊。”
内阁做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关键所在,所有军国大事都汇聚于此。
安保措施自然一流,等同于乾清宫。门前的牌子上挂着圣谕: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
内阁中除了一些例行公事的函牍偶尔由书吏代笔外,其他一应文牍都是由内阁大学士们亲自对待。
可想而知内阁大学士们每天事务之繁忙。
现在人多了一些还好,之前只有方从哲在的时候,老人家身子真是有些撑不住了。
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树梢上,又是这个时辰,刘一璟把最后一份奏疏整理完毕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让人打了盆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把脸,才算好受了很多。
刘一璟从桌上拿起了韩爌让人来捎来的信封,打开后看了起来。
是一份名单。
更准确的说,是一份已经被孙慎行游说成功的名单。
看着纸上一个个昔日的同僚们,刘一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的结果其实他已经有所预料,在他做出决定帮助陛下实行吏员转官这个政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可避免。
看来,明日廷推大典之时就是一切水落石出之时了。
刘一璟将信丢入了一旁的火盆里,盆中立刻窜出了炙热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