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很快发到了士兵们的手里,由于有朱由校在此亲自看着,也根本没有人敢于上下其手去贪墨。
发银子的大汉将军们按照朱由校的吩咐,每发下一份银钱的时候都会问对面士兵:“这是谁给的银子?”
士兵回道:“陛下给的。”
“你吃的粮是谁给的?”
“陛下给的。”
“你是谁的兵?”
“陛下的兵!”
直到对答完毕,才会将银子发下去。
上百万两银子,山海关总计才几万人马而已,几乎每人都能拿到几十两银子。这可比他们平常能够拿到手的饷银多很多,心情激动之下,对朱由校的感激之情更是无以复加。
其中一个老兵,在拿到银子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浑浊的双眼里不时打量着前边的朱由校。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他总觉得前边的圣上为何如此熟悉?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令他很是疑惑。
或许是心有灵犀一般,朱由校也注意到了对方。
这不就是那个之前的老兵吗?
看到对方在一边擦泪,一边不时偷偷打量着自己。
朱由校来了兴趣,在他的映象里,这个老兵是个十足的老兵油子,属于那种打顺风仗还能上前比划比划,打逆风仗的话,那一定是比谁都跑的快。
可以说,这样的兵在如今的大明朝中很多,当初朱由校也没有特别注意对方,甚至都已经将他忘记了。
朱由校招来旁边一内侍说道。
“去问问那老兵为何哭泣。”
说着指了指那老兵。
不一会,内侍回来禀报道。
“回陛下,那老兵说,有了陛下发的这些钱,之前战死的那些战友们的家小就可以活下去了。”
“哦?”朱由校有些惊讶,这老兵不是因为自己忽然得到这么多银子激动而哭,却是因为有了这些钱,那些战友们的家小可以活下去了而哭?
内侍看到陛下不信,接着说道。
“那老兵说,他的战友死之前都会将家小托付给他们几个老兄弟照顾,为了不辜负嘱托,都要在胳膊上留下一道疤痕,以警醒自己。”
“奴婢看过他胳膊上的疤痕,足足有八九数之多。”
听到内侍这样说,朱由校忽然想起了老兵之前对他说的,每次闹饷前都会选定人选,将来谁去顶罪,而顶罪之人的家小他们则必须给照顾好。
那老兵此刻所说战友的家小应该就是那些闹饷后顶罪而死的家小吧。
朱由校此刻对那老兵高看了一眼,最起码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穿越来几个月时间,朱由校所见大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的而做事的人,甚至就连他自己的内心都开始麻木了。
现在看到这么一位重情义的老兵,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丝触动。
于是说道。
“给那个老兵多发十两银子吧。”毕竟萍水相逢一场。
只是后边的半句话朱由校没有说出口。
给将士们发完银子后,朱由校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了官署里。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时辰后,有五百骑兵奉命去沈阳办差,而在其中,又是同样士卒打扮的朱由校和洪承畴便在其中。
而御驾行在则是依旧高挂于山海关,王在晋做为巡抚也同样出入于官署,仿佛朱由校仍然在其中一般。
建奴的暗探简直神出鬼没,尤其是在辽东,朱由校可不敢大张旗鼓的启程上路,说不定半路就会被截住。
即使建奴不来,万一想不开的其他势族们派人而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至于到了沈阳后怎么办,之前让陈策,秦帮屏等带领的八千勇卫营士兵便派上了用处。
沈阳城中。
查抄所获的各种物资已经陆陆续续在此集结,只等集结完毕后便会开始伺机起运。
辽东经略熊廷弼显然也想到了建奴可能来劫掠,所以这些天,他让夜不收尽量扩大探查范围,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来报。
各地军队也已经进入战时准备,以应付突发状况。
正在熊廷弼紧锣密鼓准备着的时候,几日后的下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楚来人的穿着,认出随同人员的身份后,熊廷弼心下一惊,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忙行礼。
“臣熊廷弼参见陛下。”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