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虑了。”
宋秋錞微微一笑,“我与夜王虽有婚约在身,可到底还未完婚。这望江南,终究还是我们宋家的产业,夜王爷可不曾插手过酒楼之事。”
宋秋錞三言两语的将沈权楠撇开,不敢让晋王将这脏水泼到他头上。
望江南将来必然是要多赚些银子的,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费尽心机,想出这么多手段。
那么日后若是人人都将望江南和沈权楠联系起来,那么必然会对沈权楠的声誉有所损害,所以她才立刻反驳晋王的话。
可晋王似笑非笑,明显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宋秋錞察言观色,表面不现,心里头却不住地腹诽,只听闻说晋王为人稳重,倒不知道还是个笑面虎。
“听闻王妃最是贤淑知礼,出生顾家,最有风范。只是不知道王爷当不当得了岳家的家呢?”宋秋錞笑意无辜,好像当真只是诚心发问。
晋王妃顾氏,那可是左丞相顾大人的嫡孙女,朝堂之上,虽然不轻易说避嫌,但是晋王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自己能够做得了左丞相的主。
丞相乃是百官之长。
而本朝又以左为尊,左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若是敢承认这一点,那岂不是想当那做丞相之上的一人?
晋王不气不恼,反而脸上笑容加深,否认道:“这自然不敢。”
宋秋錞再接再厉,又继续道:“而王爷您刚才也说过了,这桌东西实在是物有所值。”
物有所值这四个字,她说的格外清脆,就是为了着重提醒众人。
既然是物有所值,那么付银子也是应当,可算不得他们望江南宰客。
晋王原本也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不过是想借机顺手给沈权楠挖几个坑。
虽然坑没挖成,但能够发现宋秋錞这么个宝,倒也算得上是惊喜了。
晋王宽容一笑,示意随从付银子。
却又听得宋秋錞道:“况且我们望江南赚的银子越多,交税越多,岂不是国库军饷越多?”
“臣女虽然不能如夜王一样上阵杀敌,但也绝不会拖累王爷后脚,同样是为诸位将士着想。”宋秋錞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在外征战浴血杀敌的人分明是夜王,可方才在晋王口中,他倒成了那个不顾将士生死一味贪财的人。
而晋王好生生安稳端坐京城,不过动动嘴皮子,大开酒楼甚至与民夺利,反而做出一副为了百姓大义的模样。
宛平侯和苏老怪等看热闹的人此时不敢开口,生怕卷进朝堂争斗,但心里头对晋王的评分不免下跌。
晋王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里等着自己,这何止是一般的闺阁少女的聪慧,甚至还能够顾全大局观念。
晋王眼神越来越亮,挑眉笑道:“照这么说来,那本王在你们望江南花费多少,岂不都是为了边关战士?”
“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强硬的插了进来。
沈权楠不知何时已经一脸如霜的站在门外,迈步走到宋秋錞身旁,他个子高挑且满脸冰霜,整个人倒是比守门的石狮子还要肃杀,只是往那里一站就硬生生将晋王逼迫地后退两步。
“三弟何时来的?”晋王在朝堂之中也算是气势骇人者,可是和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沈权楠将比较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一时间落了下风,心中暗自恼怒。
“方才。”沈权楠冷冷的盯着晋王。
两人之间虽是兄弟,但分别多年,如今身后实力固然说不上是水火不容,可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这回哪怕知道晋王在望江南,他也没有想要出来见一面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宋秋錞过来处理晋王,却迟迟未归,他也不会亲自出面。
晋王咬牙道:“那为了三弟,本王日后也还是多来望江南尝尝才好。”
“这倒也不必,二哥的醉春风,只要好好交税,同样收的也是国库军饷银子。”夜王脸色无波无澜,好像当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可是谁不知道,随着望江南的重新崛起,对面醉春风的生意已经是一落千丈。而且晋王本人就在户部做事,管的就是税收之事,夜王看似好意的提醒税收,隐约间却好像是在提醒众人什么。
纵然没有言明,可那一点不可言说之意,最能叫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