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众将也是高兴。闹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裴烈在帐中脱了衣甲准备睡时,才想起来,还未曾与徐宁道谢。这莽汉便也不管帐外更深露中,只着单衣,便一路赶至徐宁帐中。
徐宁此时正在擦拭衣甲上今日沾染的泥灰、血水,见裴烈到了,急忙迎进帐来。
裴烈倒也干脆,进了帐中便单膝跪地,抱拳称谢道:“今日阵前多谢哥哥救命之恩,请受俺一拜!”
说着,便要往下叩头。
徐宁哪里肯让他真个拜下,急忙来扶时,却怎敌得过这憨货的怪力,生生拉着徐宁的手臂便在地上“吭吭吭”磕了三下!
徐宁便嗔怪道:“裴烈兄弟却不是折煞徐宁?你我乃是同袍,阵前示警本就是应尽职责,何须如此多礼?再者说,今日阵前遇险的若是我徐宁,被裴烈兄弟你见到了,难道还能不救?”
裴烈闻言,转悠着大眼珠子想了想,便道:“哥哥说得甚是!来日兄长若是阵前遇险,裴烈便是拼了命去,也定要保得哥哥无恙!”
徐宁苦笑一声,心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想与这莽汉再纠缠此事,便含糊着应付过了。
吩咐军士将自己的衣甲拿出去仔细擦洗,徐宁便将裴烈让在了坐垫之上,问道:“裴烈兄弟此时前来,不会是只为了与我道谢吧?”
“嘿嘿,却是只为了道谢而来。”裴烈却是实话实说。
徐宁莞尔一笑,心说这位兄弟真是个赤子,便喜他性格,想要与他深聊一番。于是叫人送上茶来,与裴烈对坐了,才开口道:“愚兄这里确实有些话语,想要与你说知,不知兄弟有无兴趣听上一听。”
“兄长所言,定然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裴烈洗耳恭听!”裴烈此时却是真个信服徐宁。
徐宁笑着摆了摆手,才说道:“兄弟严重了,愚兄只是想与你说些旁枝末节之道,好让兄弟在那军阵上,避免再受那诡计暗算之苦。”
裴烈闻言,急忙自座上站起,深施一礼诚恳道:“若是哥哥能教得我此种巧妙,自此便是裴烈良师!”
想这裴烈两次遇险,第一次是被欧鹏使飞刀伤了,第二次便是今日縻貹的拖刀计,两次都是险死还生。裴烈虽粗鲁,却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自家短板在哪里。如今徐宁说有办法让他日后避免,裴烈自是兴奋不已,直愿以师礼事之。
徐宁自是不会要他这个徒弟,但是却也将胸中所识倾囊相授!
甚么拖刀计、撒手锏、飞蝗石、流星锤、柳叶刀、绊马索、铁蒺藜,徐宁将军中所有鬼蜮伎俩,一一相授,裴烈直听得冷汗直流。
心说,亏得今日俺这哥哥,否则裴烈他日必死无葬身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