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里,京东、河北、淮西三地的官道上,却再次热闹起来。只是这次却不是去赴谁人的婚宴,官道上的行人也不再是鲜衣怒马的达官贵人。
此时行走在官道上的,皆是拖家带口的寻常百姓,偶尔才有一队队护卫兵丁巡逻而过。
百姓们多有面上带有不舍之情的,所谓故土难离,生活了一辈子,都未曾走出过五十里范围的寻常百姓,如今却要迁徙千百里。若不是白马军发下的沉甸甸的安家银钱,这些百姓是万不会如此好说话的。
面对目不识丁的寻常百姓,一开始还想要讲一番大道理的白马军中文吏,最后不得不放弃,再不想要以理服人,统统银钱攻势伺候!
好在白马军银钱似海,粮草不缺。一路之上,顿顿大米白面的伺候着,住得都是白马军专用的行军帐篷。苦惯了的百姓们发现,自己甚至比在家中吃得还饱,穿得还暖,心中那点被逼背井离乡的怨气,也就消散了去。
好在今冬少雪,官道之上称不得难行。在刘震岳的严令下,二十万白马军倾巢出动,又征集了百万计的民夫,历经月余才将这将近占了华夏半数的子民,全部收拢在了坚城之中。
数千万级别的百姓聚集,每日耗费的粮食,那就是天文数字!只这月余的聚集,就将白马庄中的存量,用了个罄尽!若不是刘震岳使出“配给制”这个撒手锏,强行收民间之粮握于白马军之手,再按人头平均分配,怕是这聚民于城的大计,在刚刚开始便要夭折了!
各处坚城之中,最忙碌的便是各位内政官员,每日里都与柴米油盐为伍,城中所有的民生建设,都被迫停掉了。
不过虽然艰难,在白马军上下的齐心协力之下,局面还是慢慢稳定住了。萧嘉穗、朱武等人,对于自家主公能做成这件旷古烁金的难事,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皆知,做成这件事对于辖地内的百姓意味着什么!那是活命之恩!且他们这些人的性命,都是自家主公拿钱粮堆回来的!
聚民于坚城,但是城外也并不是全无人烟。刘震岳命白马众将,于境内各处险隘之处,扎下数十座营寨。大者囤积千人,小者囤积数百,不为阻截朝廷大军,只为看顾境内田地之中那些尚未成熟的庄稼。
宋廷之中定然也有能人,自然知道此时白马军的命脉便是粮草,若是生了坏心,难保不做出毁去白马军来年之粮的恶事来。有了此数十座营寨,虽不敢说定能保得境内所有田亩,但是对宋廷之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却也是一种震慑。
保卫田亩中粮草之事,便由朱武统管,蒋敬负责具体事务。
已然尽了最大努力,保全境内百姓。那接下来,自然是商议战而胜之、取而代之的军政之事。
大将王凛、老将辛从忠率领的河北边军,是三路人马中战力最强的。与白马军的关系,也是最微妙的。只因白马军中,多又归降而来的河北边军将士。粗略算下来,便有黄振最初的那三千嫡系;樊松、赵乐归降来的一万余人;童贯被田虎战败后,逃亡而来的两万河北边军。
在算上零零碎碎归降的,白马军暗中劝归的,此时的十五万白马军,竟然有三分之一,乃是出自河北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