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贤弟,说话莫要吞吞吐吐,你我兄弟还有甚么不能直说?你适才之言却是何意?”
闻听方腊动问,贺从龙又苦笑半声,抬头注视方腊良久才猛然瞪圆双目,冲守着酒坛的郑元觉大声道:“与我扔坛酒来!”
郑元觉大手一挥,一只装着足足十斤佳酿的酒坛,便带着风声飞向贺从龙。那酒坛的威势,看得一旁的朱富眼皮直跳!却被贺从龙轻轻巧巧的一伸手,便稳稳接了过来。
结果酒坛,贺从龙也不搭话,只一掌拍开封泥,便道转坛口扬天而饮!
“咕咚咚咚!”一阵鲸吞虎咽,十斤白马庄独有的烈酒便被贺从龙吸入腹中。待得坛中再无酒液,贺从龙睁着被酒气熏红的双眼,一扬手便把酒坛掷出门去,摔了个粉碎。这才大声道:“小弟不愿多言,这里也有家书一封,众位哥哥看过,便知从龙适才所言何意!小弟不胜酒力,便先歇息去了!”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在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重重的拍在八仙桌上,这才一摇三晃的往后院走去!
方腊深深的皱紧眉头,郑彪急忙抓起信来,送与方腊手中。方腊展开一看,只数眼之间,一张脸便苍白如雪!那双粗大沉稳的双手,此时竟然轻轻颤抖起来。
贺从龙所谓的家属,也只区区十数行,方腊却也看了良久,才将书信递与身边兄弟。包道乙、郑彪、杜微、贺从龙、郑元觉、厉天闰、司方形、石宝,江南道所有人都将这封书信看上了一遍,大堂之中便变得落针可闻!
沉默良久,当一头雾水的朱富快要忍耐不住之时,方腊才沉声道:“是否要去将那王寅追之回来?”
“我去!”方腊话音刚落,杜微便面红似火的霍然站起身来,高声请命道。
然而包道乙与司方形对视一眼之中,却齐声说道:“不可!”继而包道乙接着说道:“此时却不宜将他追之回来,那王寅身在圣教左使位上多年,教中亲信甚多,此一去,正可使其在我圣教之内清理一番,将于我等不是一心者,尽数带离圣教。也可免去我等日后许多手脚。”
方腊闻言,沉着脸点点头,司方形便接言道:“此时只需拍一兄弟前往圣教,提防那人做出甚么事来,我等皆不在教中,现在教内只有七哥一人,且还不知内情,怕是会着了那人的道。”
“王寅哥哥不是那般样人!司家哥哥莫要,莫要如此说!杜微愿意以性命担保,王寅哥哥绝对不会做出半点对圣教不利之事来!”杜微气息咻咻的高喊到。面上青筋显现,竟是激愤异常。
缓缓目视杜微半晌,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方腊,却沉声道:“自他踏出这座酒店之时起,他便再不是我等兄弟!”
杜微闻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何故如此,真是何故如此啊!”
众人皆不忍见杜微那副心丧若死的模样,方腊也是颓然了许多,似是喟叹的说了一声:“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都是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