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的反应让他很是意外,也很庆幸。在山洞边打斗时,他的毒并未全解。
一般再高强灵修者遇上毒,都是无解,除非静息调节,慢慢再运灵力逼出。但也有例外,那便是几乎已经失传了的药
师,药师的灵修之道,可以凭灵力来化解毒性,除此之外任何高手遇上用毒者都是要退避三舍,不会轻易尝试硬拼。
他听到唐浮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御逸尘没有杀我的必要,而且我对他还算有些价值。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是谁派人
来暗算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唐浮纠正着他。
他微微一笑,没有回嘴,只是又闭起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御逸尘?为了钱财?”唐浮见他似乎不想说话,便故意追问着,还刻意坐近了一些。
南里泽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快睡着的惬意神情望着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帮御无涯呢?”
唐浮被他反问得微微一愣,这不是明摆着吗,一方是血仇,一方是朋友。这明明就是正义的讨伐呀!
但经他一问,却引得唐浮想得更多了一些,照道理御无涯跟御逸尘之间是皇位争夺,自古以来权力相争,根本就无谈
正邪之分。因为正义通常都是由胜者来书写的。
而且单从性格上来看,御逸尘确实要比御无涯更适合当皇帝一些,只要御逸尘身边能留得住一些良臣来辅佐他。玉穹
的国力肯定会继续繁荣下去的。但放眼玉穹朝堂之上,清官已经少之又少,被杀被贬被逐,剩下的都是一些官官相护,只
知道溜须拍马,整天想着送些美人去给皇上吹枕头风。
明明御无涯已经拿到了镇国玉玺,却还要背负着反叛的罪名,那朝堂上把权之人看的不是真理,而是谁的拳头更硬。
这样骑墙派,不在少数。国之脊柱已经不在,可以说在先帝还临朝的时候,玉穹就已经开始慢慢没落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燕歌这种边陲小国都敢三番五次地在兴风作浪。
无法想象,若是将来他们真的打败了御逸尘,推御无涯做了玉穹新主之后,会是何种局面。
御无涯是重情重义之人,这种人做朋友倒是没问题的,但是做君主,就差了一些。天家无情,为君为帝者,在特殊时
候免不了会需要铁血手段。
要是御逸尘,肯定眼都不眨,杀人革命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御无涯恐怕很难做到。御无涯可以带
兵打仗,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要他大刀阔斧地改朝换代,对着自己的臣子杀伐决断,他很难恨得下心。
也不知道若一朝御无涯继位,到底是福是祸?这已经不再是个人私仇的问题了,唐浮长叹了一口气,不愿再深想下
来。她本来是想问难南里泽的,结果被他反问得害自己沉思了起来。
这家伙究竟是有窥视人心的能力,还是只是天生谈判高手,懂得转移话题的技巧?
入城之后,没过多久便到了驿馆门口。
他们还没来得及多做歇息,就听闻宫里来人请南里泽入宫面圣。南里泽只换了一件衣服便要出门,唐浮自然不会放过
这次入宫的机会。不过没等她开口,倒听见南里泽指名要带着自己一同入宫。
唐浮现在被南里泽改了容貌,他不多解释,连驿馆里的人都以为“哥舒芸儿”已经走了,“小福”只是南里泽新收一
个婢女而已。
唐浮随着南里泽一路入宫,不知是唐浮的错觉还是怎样,她总觉得宫里的气氛跟之前她来的时候不大一样。
宫人们都是行色匆匆,面带恐色,平时结伴而行或在当值时交头接耳,闲聊些秘辛杂事的画面都看不见了,要用一个
词来形容,那便是如临大敌。
献州的军情报进宫来,也有两日了。
虽然在南里泽那里,唐浮看到的是假的,但御无涯是真的胜了,虽然确实付出了些代价。如果不是御无涯在献州胜
了,还传出了镇国玉玺的消息,恐怕御逸尘也不会这般的着急。
根据玉穹的国例,储君只有得到了上一任先皇赐予的镇国玉玺才算是真正合格的君主。
御逸尘登基虽然是借先皇临危授命之称,但其实他一直很是忌惮镇国玉玺。而偏偏就在他命人准备开始大肆打击御无
涯为首的反军之时,却出现了镇国玉玺的消息。
御逸尘此次在太和殿内召见南里泽,十分慎重。
南里泽入大殿前把唐浮留在门口,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走动,然后才吩咐自己的亲随,“在此处候着,看好她。”亲随
恭敬地低头应着,唐浮心里笑,别以为我现在没了灵力,就随便找个虾米来看着我。
等南里泽进去之后,唐浮就盯着边上这小哥,打起主意来。
这个亲随怕是跟了南里泽很长时间,表情显得十分老成,应该是见过大世面,才不会在陌生地方有局促感,但他面相
看来顶多不过二十出头,眉目间还有些青涩稚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