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剑客的功力跟自己师父相比,孰高孰低,连唐浮都说不清楚。
单就他用杀招的狠劲来看,是要比师父的招式威力更猛一些。
只不过是因为他下手毫无顾忌,而师父当年在浮离谷时,就算跟她一起在野外遇到兽类,也不会轻易出手。师父似乎
天性平和,不爱争斗,更加从来不会持强凌弱。
那剑客察觉到唐浮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是在救你,是它们自己送上门来
的。”
唐浮还未反应过来他突然冒出这话的意思,就觉小腿一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随即整条左腿都有一些麻痹的感
觉。
她低头看时,便见到一条蛇正从自己脚下游走。
而根据她对毒物的了解,从那条蛇的花纹以及鳞片形状看来,是一条毒蛇无疑,一般被这种毒蛇咬伤,只需一口,若
无解毒或是急救措施,毒发而死的时间也不过就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那剑客也发现她被毒蛇咬伤了,手一抬,就把那阔口剑扔了出去,当即便将那条作案的毒蛇切成两段。
外圈还有许多妖灵,虽脱离了人形,但仍跃跃欲试地准备随时攻了上来。
唐浮左腿逐渐没了知觉,身子失去平衡,就要倒下时被那人一把揽住了腰提了起来。
他几分不快地在她耳边说道,“真是爱拖累人!”
她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就被他抱着,运轻功几步跃出这包围圈。唐浮没看清,他往火堆里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在他
们已出了数丈外之后,她便听见身后传来爆炸的声音。
“若不是为了救你的小命,本君怎么放过那些胆敢来偷袭的妖孽!”
他一路上一直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在他的抱怨中,唐浮渐渐又失去了知觉。
***
鬼域总部,邪月夫人的罗刹殿中。
单是最近一个月以来的收入,就远远超过之前半年的收入。
尹子虚对鬼域内部提出的各种整改的主意,虽然邪月夫人嘴上没有反对过,但实际上心里也没少在怀疑。只不过她本
来就是半路出家,对鬼域未来如何,并不是那么在意,毕竟她最关心的事,就是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如今看来,尹子虚确实要比前任鬼王饿修罗好上千百倍。
翻完账目之后,邪月夫人倚在他怀中,娇滴滴地说道:“不如这鬼王的位置给你来看,向教众们宣布你便是新教主,
以后发号施令也不必再借奴家的名义。”
尹子虚轻轻一笑,“怎么?你做教主做得不开心,还是嫌累了?”
邪月夫人伸手扯着他胸口的衣领,指尖轻轻在布料与肌肤之间摩挲,“也不是奴家躲懒要卸担子,只不过主意都是你
出的,好处却都让奴家落了,怕你日后想起来,心里闷得慌。”
“我便当你这是在体贴我,不过我对做教主并不感兴趣。”尹子虚一边说着,一边捉住她的手,不叫她再乱动下去。
“奴家当然是体贴你,若你不想做这教主,难道是想去做皇帝不成?”邪月夫人半开玩笑地问道。
尹子虚笑意更浓,“若我有这个念头,早就是皇帝了。单是做一国的皇帝,实在无趣,我要做的是天下至强、至尊,
要叫他们都臣服于我,畏惧于我。”
见他语气虽淡然如谈笑一般,眼底里却流露出十分笃定的自信,邪月夫人心花怒放,更生了几分情意。
她一个女人,武功修炼得再高,也不如找一个强者来依靠得好。所以听闻尹子虚的抱负之后,顿时让她觉得这个男人
倒是个不错的依附对象,自然也对他温存百倍。
而尹子虚回顾自己来这世上混沌几十年,其实也不过是过一种避世般的日子。
虽然在玉穹贵为国师,伴君王侧,而后又与御逸尘钱权交易,都只是他选择的一种生活模式,与他前世的杀手生涯,
并无二致。只是他被动地接受命运而已。
他修炼各种绝世武功,提升灵力,只是惯性地想让自己更强而已。
尤其是他重逢银月——现世的唐浮之后,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强,才没能得到她。
而君山之战,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若他能拥有掌握生死的权力,又有颠倒天下的能力,才真正可以为所欲为。
鬼域,不过是他恰好选的一个武器罢了,就连邪月夫人,或是米甜儿,都只是助他迈向成功的垫脚石,而不是真正陪
他走向终点的人。
过去的他,太过于封闭,而只专注在自身的力量上,忘记可以借助周围一切可利用的人或事。
原是他不屑去利用,但现在看来,利用一下,也无伤大雅,甚至可以很有趣。
邪月夫人努力讨好他的模样,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是,若有一天,他的月儿也能以这种神情看他时,便是圆满了。
跟邪月夫人一番云雨之后,他先起身,借口还有事情要办,就离开了罗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