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之下,张鹤龄猛然拍桌,倒惊得那刘养正身子一颤,差点将手中如梦露摔了出去。
“额……抱歉抱歉!”
见自己惊着对方,张鹤龄赶忙拱手,讪笑赔礼。
那刘养正轻嘘口气,已将如梦露小心放置回了桌上:“正因南昌府假冒伪劣者甚多,方才我见这如梦露,才会惊呼见了正品。这东西可是件宝贝啊,宁王殿下得了此宝,定会高兴坏的。”
“宁王若能喜欢,自是最好!”张鹤龄拱手笑道。
“对了……”刘养正又好奇道,“方才伯爷那般愤慨,又是为何?”
“额……”
张鹤龄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塑造贪财好利的形象,不如将这如梦露之事如实相告。
反正行商经贾,本就和贪财极是贴合,他一个伯爷,没事牵涉商贾,不正能说明对钱财趋之若鹜么?
将手一拱,张鹤龄故作羞赧:“怕叫刘大人笑话,这如梦露……其实是本伯经营售卖。市面上所有的如梦露,都出自我寿宁伯府。”
“什么?”
刘养正听闻这话,面露惊异,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眼眸微张,惊讶地看着张鹤龄:“这……这宝贝,竟是伯爷创制?”
“正是如此!”张鹤龄讪笑道,“本伯弄这玩意儿,不过是为了些许钱财,叫刘大人笑话了。”
“哪里的话!”刘养正这才缓缓坐下,唏嘘叹了口气。
他又抬头叹道:“这如梦露价值不菲,又如此畅销,想来伯爷也挣了不少吧?”
张鹤龄当然不能承认了,既要演一个吝啬鬼,哭穷那是基本素养。
“哪里能挣到什么钱哟!”
张鹤龄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东西利润其实不高,不过挣些散碎银子。再说我在西山收容那么些流民,每日吃喝用度开销甚大。近来又新收容了好多孤苦贫敝的灾民,忙着给他们建房盖屋,又花了不少银子呢!”
他重重一叹:“现如今,我寿宁伯府已是银库见空,说出来怕叫人笑话哩!”
说这种话,刘养正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但张鹤龄原本就没打算让人家信服。
只需要塑造个贪财鬼的形象,就已足够了。
果然,那刘养正眼里掠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又一闪而逝。
刘养正已笑着捋须:“伯爷高风亮节,小人佩服!”
说话间,他又低眉转起眼珠,想是已在替他家宁王参谋考量,如何才能拉拢张鹤龄了。
张鹤龄全当作看不见,继续哭穷道:“谁说不是呢!收到宁王重礼之时,我差点当场就要将其抵卖,搭去救助流民去了。”
“只是念及这礼品乃是王爷一番真情,才不好立时发卖。”
刘养正抬了抬手:“欸,伯爷这话就错了!”
他顺势将手搭在了桌上,伸过来搭了搭张鹤龄,极是亲昵道:“那礼品既已赠予伯爷,就是伯爷私人之物。伯也要如何处置,自行尊便,无需顾虑太多。”
说话之间,他轻点着张鹤龄的手背,示好态度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