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听到下人来报,也是穿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梳头洗漱,就这样急忙跑来了。
来到梧桐苑,她站在门口,就看到两个浑身脏乱的少年,被人拉着还在抬脚伸腿对踢。
唉!这画面美的她都没眼看了。
宝珠还不知道她母亲来了,看着两个暴力的大人,她咬着手指,皱着眉头问一句:“哥哥,他们谁会赢啊?”
“当然是我赢!”夜无月和李皓月都打红眼了,听到宝珠问西陵君这话,他们二人面目凶狠的扭过头去,便是异口同声吼一嗓子,然后……
顾相思恶狠狠瞪他们一眼,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儿子的小脑袋一下,看着见到她秒怂的夜无月和李皓月,微笑着对儿子说:“君儿乖,带妹妹去用早膳,阿娘要和你师兄他们‘好好’谈谈人生。”
“是,阿娘。”西陵君回身对他母亲恭敬行一礼,遵命领走了他妹妹。
“哥哥,我不怕他们凶的,可不可以留下来吃早膳看他们打架啊?”宝珠被她哥哥牵走的时候,她还对这出好戏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真的不能边吃边看吗?
“外头太冷了,等天暖了,哥哥再让人搬了小桌来,让你边吃边看师兄他们打架。”西陵君一本正经的说道,半点忽悠他妹妹的意思都没有。
“哥哥不骗我吗?师兄和皓月哥哥真的还会打架吗?”宝珠问的天真无邪,却不知身后的两个大人羞红了脸,特别想吐血。
西陵君一手牵着妹妹的手,一本正经点头道:“会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会有三。”
“哦!那有三也就会有四,有四也就会有五……”宝珠低着头,看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嘴里嘀嘀咕咕的算着,她师兄到底会和皓月哥哥打架多少回。
夜无月和李皓月二人,面目十分狰狞的瞪着西陵君离开的小背影,这臭小子还能更损点吗?有这么巴着人天天打架的吗?
顾相思穿着一袭古代的广袖襦裙,满头情丝长发飘飘,被晨风吹气的瞬间,那魔魅霸气走来的架势,颇有种隐形的杀气感扑面而来。
夜无月和李皓月在被仆人放开后,他们也不继续撕扯了,而是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并肩而立,低着头怂的不甘直视这位杀气腾腾的……母老虎。
顾相思走到他们跟前,温柔的微微一笑,抬手一人给他们脑袋一巴掌,打完又甩甩手,勾唇温柔的笑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咱就不能要点脸,别用你们的恶劣行径,给孩子树立不好的观念,好吗?”
温晏在一旁也不敢为他们求情了,他们这回打架让孩子看到是不好,会让孩子也跟着学坏,学暴力的。
夜无月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自然明白一个好的观念,对于孩子的成长,是会有多大的影响。
李皓月也是名门子弟,那怕他小时候受到很多压迫和欺负,学业却是没落下的,夫子教的大道理他也一直铭记于心,这也是他三观没歪,内心依然正直善良的原因。
今儿他们打架这样的行为,让孩子看到了,的确很不好。
顾相思见他们认错态度良好,这才熄了怒火,抱臂吐口寒雾,看着他们教育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大清早滚的满身是泥,好看啊?”
“师父相思姐,我知道错了。”夜无月和李皓月的认错态度十分的好,他们也是真知错了。
还有就是,他们真的怕她这只母老虎啊!
哎哟!太疼了,下手忒重了。
顾相思也觉得冷,她也就穿上件衣服跑来了。这时候怒火一消,还真有点冷了。
温晏在顾相思抱臂哆嗦着离开后,她才是暗松口气,看向他们两个泥猴子,抿嘴一笑,轻咳声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些热水,伺候两位公子梳洗一下。”
仆人低头应了声“是”,便退下去准备了。
李皓月是最不怕丢脸的人,在仆人离开后,他便冲着温晏可怜兮兮的掉眼泪呜咽道:“呜呜呜……槿娘,你看他把我打的,好痛啊!”
温晏望着哭唧唧的李皓月,满心的无奈。唉!瞧瞧他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惨烈。
夜无月可做不出李皓月这样丢脸的事,他疼也忍着,看了温晏一眼,便转身回房自己处理伤口去了。
温晏见夜无月自己回房了,她也只能无奈的吐一口气,笑着对哭唧唧的李皓月道:“李大哥,我扶你去上药吧?”
“呜呜呜……好。”李皓月哭的眼睛红红的,被温晏扶着走向西厢房,心里可是乐翻了。
哼!让夜无月欺负他,看吧!温晏还是最心疼他的。
……
香槐园
风齐冀宿醉醒来本就头疼,隔壁又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他醒来后,扭头看向坐在厅堂里的西陵滟,便是一手扶额痛苦问道:“王爷,府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只是男人之间争风吃醋,打了一架罢了。”西陵滟坐在厅堂的罗汉床上,这里主屋一直是开放式的,三大间,东间卧房,西间靠墙立着多宝阁,置着书案,垂挂着一面珠帘。
中间是对门的厅堂,靠北墙安置一张罗汉床,罗汉床中间搁置着一场矮脚方桌,两边铺着垫子,搁着靠枕。
屋里的青石板地上铺着红色波斯地毯,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大香炉,袅袅云烟缥缈,似有几分梅香之气。
风齐冀身边从来都没有婢女伺候,多少年以来,他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那怕是今儿宿醉头疼,他起床还是自己洗漱更衣,梳头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