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缘君他们一下山,便很快找到了风齐冀和到来的大军,原来,风齐冀已经带着五万兵马,正准备攻打云海山庄。
之前花缘君就想尽办法,传了一个消息出去,告诉外头的人,说云海山庄藏着兵,人数在一万五千人左右,个个武功高强,非是一般士兵,以一至少可敌八十人。
风齐冀半路收到来自西陵滟的八百里加急密令,加派人马五万人,附近的兵,风齐冀依然可以凭密令调动。
只要人数不超过十万人,西陵楚这位一国之君的密令,还是有用的。
如果超过十万,便要有虎符了。
风齐冀见了花缘君,听花缘君细讲那些精兵的厉害之处,稍后,他便下定决心,让水沧海带着密令和副将,一起去将附近的兵全部调来。
花缘君与风齐冀进了大帐,商量起了阵法之事。
云海山庄山里的一万五千精兵,更是极为精于阵法,可他们更厉害的是本身,普通士兵和他们拼,是绝对拼不过的,所以,他们要研究出一个更厉害的大型阵法,第一轮便让王爷派的青龙军上。
后头,就是让普通士兵摆出一个大阵,把那些人困于阵中绞杀。
风齐冀带来的这五万也是精兵,他们这些人是西陵滟带出来的,勇猛强悍,绝对的服从命令,也极为擅长排兵布阵。
花缘君一笑,颇为佩服道:“王爷虽在千里之外,却算到了你我不曾想到的许多事。”
“王爷作战许多年,大小战役将近百战,他经历的多了,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自然想的比你我周到。”风齐冀与西陵滟是忘年之交,当初他曾有一次陪西陵滟作战,那个少年王爷勇猛却不鲁莽,冷静却不犹豫不决,凡事思虑过后,便会下定决心。
果断勇毅,且心智过人,极为擅长算计,布阵天赋更是惊人。
他把先人留下的阵法,全部改变了,改变的虽然有些凶残,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又稀罕你的那点仁慈之心呢?
因为王爷带兵,从来都是出战便是一个不留,从来没有什么投降便可不死的例子,因此才落了个杀神的恶名。
可王爷并不介意别人背后怎样骂他冷血无情,残暴没人性。
王爷保的是皇上的皇权地位,也是家国,他的心容纳得下整个天下,又岂会容不下区区几句评语?
“王爷之前与我说过,青龙军可以用来布下五行阵法,他们这些人,可以听命配合的极好。”花缘君望着桌上的地形图,他神情有些凝重,最怕的就是西陵业身边那个人,若是他来了,他可就没信心能赢这一仗了。
“花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风齐冀关心着花缘君,眼睛不由得看了花缘君的双腿一下,听相思说过,花缘君的腿伤的太严重,她已经尽力了,可花缘君依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他的双腿必然有一定的缺陷。
“我没事,只是……”花缘君话说到此便是一顿,看向风齐冀神情严肃道:“镇南王爷,在西陵业的身边,是不是一直有一个计谋诡谲的神秘军师?”
“嗯,有一个,王爷与我提起过,说过此人精通五行之术,甚至,他还尝试过还原诸葛先生的八阵图。”风齐冀这次来攻打云海山庄,西陵滟也让他小心过此人。
不过,有花缘君在,他们就算输,也不会输的太惨吧?
花缘君低头沉默了,如果此人真有如此大的本事,他绝对不可能是对手,王爷……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次,不是吗?
……
西兰城
西陵滟已是吃住都在宫里,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差一点没有看好西陵楚。
人是抓住了,是沈贵妃宫里的嬷嬷,也就是沈贵妃的乳娘。
沈贵妃被带进了宸宫里,这是历代帝王的寝宫,除了皇后,后宫妃嫔可没一个能踏足这里半步的。
可今日,她却进了宸宫,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西陵楚穿着墨色的衬袍,身上披着紫色的斗篷,一手搭在罗汉床上的小几上,斜靠坐着,望着步伐从容的进了殿,缓步走过来,提裙跪拜的沈贵妃……记得她刚进东宫那一年,也才十五吧?高傲的目中无人,可面对他时又是撒娇缠人的让他头疼。
那时候他对皇叔哭诉,皇叔却告诉他,沈贵妃就是个任性的孩子,这样的人一般没什么心眼儿。
可是,她真的没心眼儿吗?今日下毒之事,她又真的半点不知吗?
沈贵妃稽首叩头三下,全了礼数,这才抬头挺胸,眸光坦然的望着她的君王。她总要明白,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他竟然让禁卫军闯进她的关雎宫,当着恒儿的面把她押走,她知不知道恒儿当时的眼神是多么的可怜?
西陵楚望着眼中从坦坦荡荡,到充满怨怒的沈贵妃,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嗓音极为沙哑的轻声问一句:“告诉朕,下毒之事,你知道吗?”
“什么下毒?”沈贵妃一脸的疑惑不解,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西陵滟,又听到禁卫军押了一个人进来,这人却让她的心,瞬间凉透了。
西陵楚见沈贵妃是这种震惊与惊恐的神情,他的心也凉透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和她做了多年的夫妻,她居然为了让恒儿登基为帝,为了她当上太后,便与西陵业勾结……要他的命。
“皇上,这事……不管我的事,我没有让她做任何事,真的没有!”沈贵妃是一贯傲慢无礼,任性妄为惯了,她也没有多少心眼儿,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皇上的,她……她心悦皇上啊!她怎能可能会杀她爱的男人?
为了不失去他,她连与人共侍一夫都忍了,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还有什么是重要过他的啊?
“这事与娘娘无关,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嬷嬷这句话说完,便是满眼痛苦的望着沈贵妃说:“娘娘,老奴再也不能为您尽忠了,您与二皇子……可要多保重啊!”
沈贵妃亲眼看到嬷嬷起身撞住而死,她吓得双手抱头尖叫了起来,一会儿又跪爬到西陵楚脚下,一把抱住西陵楚的小腿,仰头满脸泪痕点摇头哭泣道:“我没有,我没有让人害你,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你,楚哥哥……”
西陵楚望着这个抱着他的腿大哭的沈贵妃,回想当初,因为他们是表兄妹,她进宫后就闹着坚持要叫他哥哥,他当初是太子,不能真这样任她胡来,便答应她,许她背后叫她“楚哥哥”,人前却依然要尊称他为太子。
她当是不高兴的噘着嘴,说宫里就是讨厌,可她……她还是记住了他的话,一次都没错过。
也是因此,他对这个小表妹,便尤为的疼爱,一登基为帝,便封她为了贵妃,位居四妃之首,只在皇后之下。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很宠爱她,只要有好东西,那怕再少,也会给了皇后这位后宫之主后,也总有她的一份儿。
可是……他的小表妹,长大后,有了利益之心,他就再也不是她的楚哥哥了,而是挡了她儿子登上皇位道路上的绊脚石了,对吗?
沈贵妃望见了西陵楚眼底失望泪光,她跪地哭着摇头,甚至是拔了头上的金步摇,簪子尖对着自己的脖颈,委屈的哭泣如孩子般哽咽说:“楚哥哥,我真的没有害过你,我没有!我不想当太后,我想当你的小丫头,一直陪着你,可你不懂啊!”
西陵滟在一旁观察够了,见沈贵妃都用簪子尖刺破自己的脖颈了,他眉头一皱,便起身想说……
西陵楚一把抓住了沈贵妃的手腕,望着哭的像孩子的她,将她抱在了怀里,他或许真是错怪她了,她根本就没这样的心机手段,如果她真这么狠心,在恒儿之后,哪里还有这么多位皇子,能安好无忧的长大呢?
西陵滟望着他们这两个大孩子,无奈一摇头叹气道:“她的确没说谎,可她身边的人,却必须要彻查。”
“身边的人?恒儿!”沈贵妃手里还握着那种精致华丽的金步摇,她推开抱着她的西陵楚,便起身脚下踉跄的向殿外跑去了。
西陵楚也起身要往殿外跑,西陵恒也是他的儿子,他如何能不担心这孩子的安危?
“老实待着,我去。”西陵滟拦下了西陵楚,他举步向门口阔步走去,出了大殿,便吩咐墨云带领禁卫军保护好西陵楚,他与烈风运起轻功,速度可比沈贵妃一个女人的两只脚跑着快多了。
西陵楚总算明白,皇叔为什么让他和皇后装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