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臊的一张脸通红。
贤妃那双红肿的眼睛就又化身为泉眼了。
陆未曦就觉得大快人心。
她也认为,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纵使相逢不相识,也是会有着别样的亲近的。
但是皇上这夫妻俩又是怎么做的呢?
贤妃为了避事,将自己幽禁在深宫里。对于隆亲王府苛待郑劼的事情,没有耳闻倒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皇上呢?那么耳聪目明的一个人,对于郑劼所受的待遇会一无所知吗?
就算郑劼不是他的儿子,也还是他的侄子吧!他怎么就狠得下心装作视而不见?
如果,他能够表示出哪怕丁点儿的关心和喜爱,那愚蠢的石氏还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人吗?郑劼还会受到那么多的磨难以至于万念俱灰吗?
若非是遇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她,那么世上是不是就真的没有郑劼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陆未曦就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心更是如刀割般的疼痛。
若是世上没有了这个人,她又将过着怎样的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
“怎么了?”郑劼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边,“可是觉得冷?”
陆未曦仰起头看他,眼中有水光浮动,却还是冲着他甜甜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劼哥儿------”贤妃哆嗦着声音喊道。想要靠前,却又犹豫胆怯的不敢抬动脚步。
郑劼抿唇,漠然的站着。
皇上的手就扶在了贤妃的肩头,一双虎目朝着郑劼射过来,“劼哥儿!在这件事上,你母亲没有错!你要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她都不敢去想你,却又忍不住的去想你。每到你的生辰,都是要亲自抄了经文供奉菩萨的。”
“我的错?”郑劼扭头,并不看过去。
贤妃掩面,扑到皇上怀里哭。
皇上的腮颊抖动,可见咬牙咬的有多狠。
陆未曦连忙挡在郑劼面前,“别再逼他了!他不是婴儿了,把他放在哪里,他就只能在哪里!他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感情和抉择。你们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也不能逼他!你贵为皇上,掌握天下生死,却掌控不了人心!你用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方式逼迫了他一次,还要逼迫他第二次吗?你是真的不懂的替他人着想吗?”
“曦儿!”郑劼将小人儿拉回到自己怀里。
“大哥哥!”陆未曦努力忍着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呜咽,“我就是替你心疼!凭什么呀?凭什么要这样子对你呀?你才是最大最无辜的受害者啊!所有这些人做这一切,有谁是真正为你考虑过的?有谁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想问题的?说到底!是他们太自私!他们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郑劼旁若无人的抱住她,紧紧的,“我有你就够了!”
谁说没有人心疼他?谁说没有人替他考虑?
不是还有一个她嘛!
“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啊!”宋翎感慨道,“虽然我当初将劼哥儿留在隆亲王府也是存了保全他的想法,毕竟活在宫里的皇子面临的各种威胁太多了。却忘了,人生处处是战场。隆亲王府的生存环境竟是不亚于皇宫。足见,皇家就没有什么净土。到处都是变态扭曲的屠宰场。说起来,劼哥儿十五岁之前过的猪狗不如的生活,我也是有责任的。用曦丫头的话说,也是我自私了。”
“不是的,翎姐姐!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是我们------”贤妃哽咽着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