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的阳光宛如一个顽皮的精灵,从议事厅的隔窗间溜了进来。落在地上,跳上床头,慢慢的爬在刘念的脸上。
浓密且狭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平缓的呼吸如蝴蝶扑闪着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在阳光的照射下,刘念缓缓的睁开双眼,他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那明媚却又刺眼的光芒。
“你醒啦!”一道银铃般的声音自刘念的耳边响起。“感觉如何?”陆瑶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急切的关心道。
“这是哪?其他人呢?”刘念缓缓开口,出声问道。
“别担心,我们已经安全地回到了青神院。从四门绝阵脱险后,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三人轮流陪护。善战此时正在补觉,陈无敌去做对战任务啦。稍后我会将你醒来的消息通知院内长老。我们统一口径就说在初级试炼场内误入禁地,与狼人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最终才侥幸脱险。”陆瑶将信息简短的传达给重伤初愈的刘念,以他的聪明才智想必蒙混过关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空荡荡的议事厅,床边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床,显得格外突兀。
片刻后,众位长老齐聚议事厅。刘念在陆瑶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此时正斜靠在床头。
“见你面色红润想必恢复的还不错。”药岚轻捻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承蒙各位长老厚爱,小子给各位添麻烦啦。”刘念正欲弯身行礼。
“不必拘礼,保护学员的人身安全是我们分内之事,都是应该做的。”何江山急忙摆手示意刘念切莫起身。
寒暄数句后,五长老宁弘义突然开口询问:“返回青神院时,你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多亏了药岚长老帮你进行了紧急救治才得以从死神手中保住性命。如此惨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宁弘义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刘念。他自信能够看破世间一切谎言和掩饰,眼前这个孩子若不从实招来,必定逃不过他这一双慧眼。
刘念先是对着药岚点头致谢,随后不假思索,声容并茂的说道:“那天我与陆瑶等人相约,任务结束后一同前往初级试炼场。未曾想,竟误打误撞闯入狼族禁地。他们异常强大,我等实力不济,被五只狼人逼入山谷之中。面对狼人近乎疯狂的进攻,我们不得不借助灵丹妙药增长灵力与之周旋。我被他们当中的首领盯上了,虽拼尽全力仍如蚍蜉撼树,所以受伤极重。最终,他们三人合力击杀其中一只狼人,才突出重围得以脱险。”
陆瑶听后不禁暗自赞叹,她也没想到刘念说起谎话竟能如此自然,面不红,气不喘。而且还将偷食灵药一事儿加入其中,说得那叫一个迫于无奈,心安理得。
“哦?无仇无怨,狼人何故苦苦相逼?”八长老廉任有些困惑。
“狼人大多都是好勇斗狠,嗜杀成性。而且荒淫好色,有些时候甚至连孩子都不肯放过。他们见陆瑶亭亭玉立,清新脱俗,自然是见色起意。于是,双方爆发冲突,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刘念口若悬河、对答如流。
站在一旁的陆瑶,起初还在连连点头,对刘念所说之话表示肯定。但当其听到荒淫好色和不肯放过等字眼。不由得火冒三丈,气急败坏。
顿时,刘念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凉,一股强大的杀气正向自己袭来。出于本能反应和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下意识的瞥向陆瑶。只见此时的陆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眸中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两柄利剑直直的刺向刘念。
“哈哈哈,如此说来,你们三人还算是护花使者喽。”九长老石圣杰朗声大笑。
“此话万不敢当。同窗之间,情谊胜过手足,正如在诸位长老眼中,我们就像孩子一样。虽然我等能力有限,但狼人若想得手,就一定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刘念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说道。
听到此处,陆瑶突然回想起刘念替自己挡下万缕银丝的场面,眼里不自觉地噙着泪水,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刘念暗自长舒一口气,此话虽出自真心,但却夹杂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其一是为了平息陆瑶心中的怒火而产生的强烈的求生欲。还有一点就是试图拉近与几位长老的距离,博得他们的认可和同情。
正如黑衣剑客先前所说,对于此事院内长老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定然会想方设法刁难自己。
其实在刘念昏迷之际就隐约听到了几位长老对于如何惩罚他进行了多次且激烈的讨论。
世间险恶,人心难测。对于此事,虽说刘念心里早就有了定论,但是当亲耳听到他们的讨论结果时,难免还是会有些失望。
“小伙子,有前途。”六长老雷靖面带笑容的竖起大拇指。
“他们三人声称是你独自一人拖住了强大的狼人首领,给他们创造了逃脱机会,所以才受此重伤。危机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此事做得极好,堪称吾辈之楷模。”何江山欣慰地称赞道。
“陆瑶,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想与刘念确认下。”此话一出,一直站在旁边的陆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无妨,她也是青神院的一员,有权了解院内之事。何况咱们只是例行询问,没必要搞得那么神秘。”何江山态度和蔼的说道,在他眼里早就已经把陆瑶当成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也希望陆瑶能够早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珍宝阁失窃一事,是否与你有关?”宁弘义突然打破了议事厅内和谐的氛围,直截了当的问道。
“此事确实是出自我手,但我也是出于好心,想让这些束之高阁的稀世珍品能够重见天日。”刘念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巧舌如簧。”宁弘义认为刘念明显是在强词夺理。
“还请五长老听我细细道来。”刘念正襟危坐,故作淡定的继续说道:“这件事本就是意外发现的。入院第一天,由于对战任务越来越难,我便在第十次领取了相对简单的押运任务。当时正值陈无敌对战控制系。作为物理系,前期越级挑战遇到控制系确实很难取胜。便想着观战他是如何应对的。这一看不要紧,竟忽略了押运任务的时限,导致任务失败。我当时慌张至极,不知所措。又不敢对外声张,恐引来他人嘲笑和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将珍宝藏于身上。”
“就算第一次是你无心之举,那为何之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押运任务获盗取珍宝呢?”宁弘义继续追问。不知不觉中,这一行为已被定义为“盗窃”。五长老执掌院内戒律,他这么说,显然是代表着学院在向刘念兴师问罪。
“在学院里经常与学长们交流,对珍宝阁的事儿也有所耳闻。这其中大多是先辈们的遗物,既然我有能力令其重见天日,怎能不为此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青神院的日益壮大贡献出一份力量。”刘念正气凛然,当仁不让。
“既然你有这份心,何不将此法禀报诸位长老。独自一人去盗取珍宝,难免令人怀疑是心怀叵测、别有用心。”宁弘义话里藏刀,句句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