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眼尖看到了草席下的大概身形,牵着她的手往怀中一带,身体侧跨一步,挡在了谷辛雨和草席男子之间,空闲的手顺道将那颗努力仰头去看的脑袋轻按在胸前,声音清冽,语气霸道,“别看,不干净。”
谷辛雨鼻尖距离他的胸膛不过三指,试图踮脚却被识破按回,知晓他一片心意,便没再坚持,瓮声说道:“那你告诉我他伤得如何。”
季霖瞧了一眼,“就衣摆后侧有一滩血渍,手掌有磨破痕迹,其余看不出来。”
赵新利在一旁及时解释说明,“刚让人来瞧过了,说是体表多处淤青淤血堆积,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很难好透……只是……”
赵新利有些为难,他原以为谷辛雨刚刚既然选择了离开,大约就是脸皮薄,挂不住脸留在这里,这才匆匆离开。
他当时还答应了绝对不会『插』手柴房中二人进展,但他做这一行十几年,也没见过男人扑男人的,店小二攻势凶猛,平月侯又一直嗷嗷叫个不停,他生怕这二人折在这柴房里,这才赶紧撬门,将两人分开。
谁知道那店小二红了眼,逮谁抓谁,吓得坊内一群壮丁被追得满院子跑,最后还是急火攻心,自己晕过去了才算了事,如今已经被灌了降火『药』,丢在柴房中降火呢。
他也是那时候才明白,谷辛雨所说的送人,或许不是送姑娘的意思,而是送些男人进柴房——
就是这平月侯有些惨了,前半生招惹了不少姑娘入府,今后怕是会对此事产生阴影了。
赵新利最终还是如实说了,“平月侯后庭撕裂,气候又快入夏,恐怕会发炎溃烂,不得好了。”
听了这话,谷辛雨从昨夜就紧绷着的心弦才算是彻底松开了,她松了口气,身体松弛下来,自发侧过身不往平月侯那处看,语气也放松了,“赵管事打算如何处理这平月侯?”
赵管事眼波流转,望着早已昏『迷』不醒的男子,“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凭空消失太惹人怀疑,他今日发生了这档子事,怕是也没脸面在外宣传,丢在外头就是了,自然会有人将他寻回去。”
“哦?”谷辛雨讶然,“赵管事不担心他日后来永乐坊找麻烦?”
赵新利意味深长笑开来,看着十分自信无畏,“他虽是皇家红人,但他如今只是受伤,顶多了他嫁到他府上那位公主会替他出头,无法说动其他人如此。”
“那公主好歹是皇家的人,手段应当也不会差,赵管事竟能这般高枕无忧?”
赵新利又笑了,“姑娘,赵某自然知道皇家公主手段超群,但我敢跟姑娘打赌,这位公主若是请了人来看病,得知了平月侯受伤缘由,必定会偃旗息鼓,大事化小。”
“因为这事对她来说不光彩?”
“看来姑娘对这平月侯府上的事情知之甚少,”赵新利帮她解『惑』,“皇家公主各个貌美,身姿卓越,可自家丈夫偏偏喜爱外头的大家丫头、小家侍女,女子都有嫉妒心,何况是自小被千恩万护娇养长大的皇家女子,即便表现得再大度,他人若是嘴啐说起,面子上总归是觉得过不去的……出了这档子事,反倒能替他约束住丈夫,自然会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