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说,容府是看中了他能为容府争光,所以才接受了,那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么?若是他心性不好可怎么办?”
“你这小丫头还是太不了解人心了。”
玉白苏轻叹了一声,将手擦干净走到院里的石桌前坐下,沉声道:“容府在凌王朝屹立这么多年,如今又出了容景宸这么一个王爷,比起一个人的心性,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的取舍。”
她从茶壶里倒了一滴水入杯,笑道:“你觉得这一滴水滴进杯子里会对杯子造成什么影响么?”
半夏看着玉白苏手中的水杯,摇了摇头。
“这容家便就是我手里的这一只水杯,而这个私生子就是这一滴水,对于容家来说一滴水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既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那便没有理会的必要,不是么?”
玉白苏嘴角挂着浅笑,将茶杯重新斟满。
其实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还是有些好奇的,容烨在外面有露水姻缘倒也并不奇怪,玉白苏好奇的是为何对方要过了这么多年才来寻容烨。
虽说其母亲是名风月女子,却未必是贪慕虚荣的女子。
女子多薄命,风月场合的女子更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富贵膏粱之家的锦衣玉食未必就好,富贵百姓的粗茶淡饭未必就是苦,越是在富贵场上越是能看透这世间百态。
容府就在这里,那女子这么多年都未曾起过来找容烨的念头,应该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却为何最后又让这个孩子回到容家。
难不成是受封建思想迫害,想让孩子认祖归宗?
还是说,这背后藏着什么隐情?
玉白苏微微蹙眉,想要探究其中的因果,遇到瓶颈之时却又释然一笑。
容家家大业大,区区一个少年又能拿容家如何?
她现在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玉家才对。
玉白苏将茶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叫上一旁优哉游哉晒着太阳的半夏道:“走,去哥哥的铺子里面看看去。”
“小姐,今日能不能不去了,你回府这几日,日日都往大少爷的铺子里面跑,你没看出来么,大少爷都要烦死你了。”
半夏懒洋洋的在桌子上面翻了一个面,背对着玉白苏再次闭上了眼睛。
玉白苏轻叹了一声,她又何尝不知道玉流年有多嫌弃她。
她倒是也想好好在家待上几天,却架不住玉家二老十分具有穿透性的碎碎念,念的她头疼欲裂,想要撞墙的心都有了。
一开始玉白苏还觉得被父母念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甚至觉得他们透着担忧的声音都悦耳动听。
可就算是再悦耳动听的旋律听的时间久了,也会觉得腻的。
玉白苏无法反抗,就只能选择躲避。
总躲在茶楼里面听戏也不是那么回事,花钱不说,还容易被人瞧见,若是一状告到容府去,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权衡利弊之下,自然没有比玉流年的店铺更好的去处了。
见半夏当真一点儿要动的意思都没有,玉白苏眼珠子一转,佯装可惜的说道:“昨日听大哥说他今日会新进一批胭脂,听说是从番邦的商人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就是有钱都未必能买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