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蛊之毒是容景宸的一块心病。
若是能除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只是这人着实有些过于怪异,明明长了一副中年人的模样,却句句都自称老朽。
他虽口口声声说对这子母蛊了解,却又要用自己来试药。
再加上这人衣着邋遢不修边幅的形象,怎么看怎么都不靠谱。
中年男人也不管容景宸到底同不同意他的提议,喜滋滋的舞着两撇袖袍来到容景宸面前,两指在容景宸胸前点了两下。
容景宸顿时觉得身体一轻,僵硬的身体瞬间便能动了。
之后,中年男人将药碗端到容景宸眼前笑道:“来来来,快趁热把这药喝了,让我看看你体内的子母蛊对这药有什么反应?”
容景宸眼含戒备的看着他手里的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
“怎么?不愿意喝?”
中年男人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非但不见愠色,反倒是一脸玩味的看向容景宸道:“不喝也没关系,那就等死呗。”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竟真的将那碗药汤拿走了。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悠哉悠哉的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你体内的子母蛊暂且压制住,让你活到了今时今日,但他开的药方有一个极大的弊端,想必给你诊病的人,在给你药的时候已经告诉你了。”
他说完侧眸看向容景宸,眼含戏谑的笑道:“那人应该告诉过你,这药是通过压制你的内力从而控制蛊虫发作的,他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惜摊上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枉费他还特意用针刺之法封住你的穴位为你设了两层防护,可谓是煞费苦心,可惜喽!白费了一番功夫,该死的还是得死!”
容景宸瞳孔微微一颤,脑里浮现出临行前一天玉白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时的画面。
“这药,很难做么?”
“难做?”中年男人用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瞥了容景宸一眼道:“岂止是难做?那是难于登天!你可知你体内这子母蛊有多罕见?不是吹牛!你这子母蛊天下除了老朽再无第二个人能解!
帮你医治之人对你也算是真上心,他为你封穴的针法可是茴香透骨针,这种针法在施针之时,施针者需将周身内力强行注入银针之中。”
中年男人砸了咂舌道:“你可知道强行抽取周身内力凝聚到一根针上有多痛苦么?说是钻心蚀骨都不足为过。”
他冲容景宸挑了挑眉道:“小子,你知道我们学医的都管这种针法叫什么吗?”
容景宸双眸微沉,声音有些喑哑的问道:“什么?”
见容景宸难得这么配合,中年男人也就没刻意卖什么关子,嗤嗤笑道:“傻子针法!”
“医者行医救人不假,但又不是傻子?这针法的确见效快,可对医者损害太大,只有傻子才会用这针法去治别人,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容景宸瞳孔骤然紧缩,略显刻薄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玉白苏给她施针之时,连眉毛都未曾皱一下,他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施针,完全没想到玉白苏竟为了给他治病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若非今日碰见了这个怪人,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晓玉白苏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
容景宸五指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生出一对翅膀飞回锦城,拉着玉白苏问一问,她为何要为了他如此不爱惜自己。
中年男人一直注意着容景宸的神情,见容景宸如此,两眼放光道:“不对劲儿,你这小子不对劲儿啊,你这即懊恼又心疼的神情!对方是不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