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宸负于身后的双手缓缓收紧,蛰伏在肌肤下的青筋随着五指的收拢而缓缓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破体而出。
自容景宸出生起,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深入骨髓的执念。
执念到他明知道这会是一条荆棘满布的道路,也要去走上一走。
或许玉白苏离开他会过的更好,可他若是离开了玉白苏却绝不可能比现在过的更好。
许久之前,容景宸曾问过谢隽之,为什么那么多和他相配的女子他不选,最后却选了谁都不看好的沈知意。
当时的谢隽之回答他说,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此生非她不可。
容景宸当时只觉得谢隽之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一时封魔才会说出那种话,可是现在,他却理解了谢隽之当时那句话的意思。
谢隽之说的没错,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非她不可。
容景宸抬眸看向屋内正在嫣然巧笑的玉白苏,玉白苏就是他的那个‘非她不可’。
世人说一个长久蛰伏在黑暗中的人是见不了光的,容景宸只觉得这句话不过是空谈罢了,可玉白苏却让他明白,这句话背后的真实。
原来一个见过光的人是会上瘾的,就算全身上下被光灼烧的体无完肤,也想要拼命去抓住那一缕光。
他和玉白苏的缘起于容茗嫣的病,他起初只是想要利用她治好容茗嫣的病,可玉白苏的光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渗透进了他死寂的世界里。
他以为他的目光会不断的追逐她,只是因为她有别于其他女子的机敏和果然,情生却不自知。
若非有这一遭劫难,若非从广木心处得知她为他做的一切,容景宸不知自己要何时才能明白自己对玉白苏的心意。
从前他不知便罢了,可如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会任由自己放过玉白苏。
只是玉白苏似乎对他还有些逃避,容景宸之前虽不懂情爱,却也知道情爱之事需得两情相悦才能长久存留。
玉白苏多有顾虑,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虽身为容王,但在风云诡谲形势变换难测的朝堂之中却也时常身不由己。
若是不能给玉白苏可以安心欢笑的生活,他宁可把这段感情压下心底。
广木心见玉白苏的目光总是时而飘忽的看向外面,呵呵一笑道:“行了,别看了,人都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
玉白苏被师父当场抓了个正着,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师父你说什么呢,徒儿听不懂。”
广木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随手向窗外一指,努了努嘴道:“喏,人不就在那站着呢么。”
玉白苏蓦然回眸,正对上容景宸那双深邃的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眸子。
“哎,行了行了,我这个老骨头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小两口拉。”
广木心开门走出去,正对上迎面走过来的容景宸。
容景宸停下脚步,对广木心郑重的行了一礼。
广木心是玉白苏的师父,按理说他应该好也叫他一声师父才对,只是以广木心的古怪性子定然不肯随意让别人叫他师父。
容景宸只好退而求其次,唤了一声‘前辈’。
四目相对的同时,广木心却把脸扭向了一边,摆明了是不想搭理容景宸。
容景宸一脸无奈的望向站在门口看向这边的玉白苏,玉白苏最是了解自家师父的脾气,他在容景宸那里丢了脸面,一时半刻很难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