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遇火而燃,容景宸却恍若未见,抱着那个白瓷罐子嘴角微扬着缓缓闭上了眼睛,任凭火蛇肆意将他吞噬。
火光冲天而起,玉白苏站在茅屋外望着那大火之中抱着一坛骨灰安然睡去的那个人,回神时已然泪流满面。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茅屋坍塌的那一刻,容景宸最终履行了他的承诺,陪着他的亡妻一同偕老。
“一朝梦醒,小友的心结可解开了?”
白云初的声音猛然间在玉白苏的耳畔炸响,身边的一切如镜般龟裂,然后在瞬间破碎消散。
玉白苏倏然睁开双眼,她头上是绿荫遮日的神树,眼前是一脸老神在在的白云初,周围的香客走走停停,仿佛刚刚她所经历的不过是她走神时的臆想罢了。
她看向白云初,问道:“我刚刚怎么了?”
白云初捋了捋手上的拂尘,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今日风和日丽,施主不过是打了个盹儿罢了。”
玉白苏神情微沉,凌厉的双眸直逼向白云初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贫道冤枉,贫道可什么都没做啊。”白云初呵呵一笑道:“眼见为实,施主心结即已结了,那这钱贫道便收下了!”
白云初扯开自己腰间的钱袋,将玉白苏的钱袋解开,向下一倒,玉白苏钱袋里面的钱便好尽数倒进了他的钱袋子。
“有钱了有钱了。”白云初喜滋滋的掂量了一下钱袋,笑道:“买酒去喽!”
“哎!你先别走,我话还没问完呢!”玉白苏起身作势去拦白云初,眼看马上就能抓到了,白云初却突然转身,向她扔了个东西,玉白苏本能的向旁边一躲,错失了抓住白云初的好机会。
那东西没打到她就落地了,玉白苏定睛一瞧,竟是方才被白云初抢走的钱袋。
白云初站在距离玉白苏十步开外的距离朗声大笑道:“贫道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施主若是想问,倒不如问问你的心。”
话音未落,白云初便一个错身躲进了来往的香客之中,任凭玉白苏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问问自己的心。”玉白苏喃喃重复着白云初的话,想着想着竟突然笑出了声。
是啊,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容景宸从始至终都不曾负她,只是他爱的深沉,而当时的她也从不曾去关心过他的处境,不曾理解过他,这才被小人有机可能,酿成了惨剧。
错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
他们已经错过了一世,不能连这一世都辜负了。
心结已结,玉白苏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就连下山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她上山时是清晨,进寺时是正午,下山时却已是黄昏。
上山礼佛的人多半都已经走了,山下只剩下几辆马车,其中有一辆马车甚是华贵,如鹤立鸡群般停在了正中间。
若说这马车只是华贵这一点倒不足以惹玉白苏侧目,真正让她注意到这辆马车的其实是马车上的那个‘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