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佣冷笑道:“那我问你,刚才这五两碎银子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孟广鸿一张营养不良的脸上因羞愤而变得赤红。
“我并不知这银子为何在我身上,但我孟广鸿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绝不屑于偷拿别人银子度日。”
孟长笙心里暗道,秀才爹身上文人的气节到是挺足,不过眼下他说的话都是废话,没有一句能证明自身清白。
这时坐在一旁桌前一位肥胖的中年男人轻哼一声,吸引了众人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在场的所有乡亲们都能为我作证,我荷包里的五两碎银丢失之时,只有你送了一份油饼和茶汤上来,你还曾故意打翻茶汤为由接近我,现在看来就是那时你趁机窃取了我的银两。”
“那茶汤是我无意打翻的,并非我故意为之,张员外,你休要辱没我的清白。”
读书人的名誉比命都重要,孟广鸿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张员外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是留口气等到了县府衙门再狡辩吧。”
孟广鸿脸色瞬间惨白。
平山县太爷是个以权谋私、欺压百姓的狗官。
在他手底下,不知有多少的冤假错案。
自己除了有一个秀才的虚名,可谓是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而这个冤枉自己的张员外,却是平山县有名的乡绅,就连平山县太爷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一阵绝望袭来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赵娥急匆匆赶了回来。
刚刚她去粮油铺子里进点货,交代孟广鸿看着摊位。
这还没两炷香的功夫儿,附近关系不错的摊主跑去告诉她说,她家男人偷了张员外的银子,眼下张员外已经通报了官府等着抓他坐牢。
赵娥虽然是个火药桶,脾气差又霸道,但毕竟是个女人,遇到正事儿也是六神无主了。
当得知自家男人得罪的是平山县的大财主张员外,两条腿一下子软了,哆哆嗦嗦跑了回来。
“张员外,我家男人为人老实本分,绝不会偷拿你的银子,这期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既然银子找到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男人吧。”
肥胖男人看了赵娥一眼:“放过他岂不是助长了贼人的气焰?既然犯了错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这大夏律法又有何用?”
“老爷,王铺头来了。”
人群里,一行身穿黑衣裹红边的衙门捕快阔步走来。
“谁是偷窃的贼犯?”
“王铺头。”张员外走向为首的中年男人。
“张员外,您家小厮说您的银子被人偷窃了,那贼人是谁?”面对张员外时,王捕头脸上原本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
张员外可是长平县首富,平日里没少在县衙内部上下打点,衙门里的官差和张员外多少都有些交情。
“正是此人。”张员外指向孟广鸿。
“不是……不是我,那银子不是我偷窃的。”
王捕头瞪向孟广鸿时,瞬间又变回了六亲不认的嘴脸。
“恩?不是你偷得那银子为何会从你身上搜出来?”
孟广鸿解释道:“我不知道为何银子在我身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于我。”
王捕头上下衡量了孟广鸿一阵儿,眼前这男人一身青灰色棉袍,袖口和身前四处都有大大小小的补丁。
“就你这穷酸样,谁会栽赃陷害你?来人,把这厮给我带回衙门。”
“是!”
跟随的四名捕快上前,一左一右,将孟广鸿控制住。
“我是元丰四年的秀才,无凭无据你们不能抓我。”
王捕头抬脚上前,狠狠朝孟广鸿的腹部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