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该一直在暗处关注这个案子,今日赵坤一死,案子的线索就断了,不出意外,太子很可能已经猜到自己要卷铺盖跑人。
今日这番试探性的问话,询问案情是假,暗中敲打是真啊。
眼下这情况犹如骑虎难下,撤退也不是,毕竟当今太子紧盯此案,若继续查下去,又恐引来杀身之获。
韩郎中心里哀叹了一声。
想想自己的处境,可真难啊!
让他一个管国家农业和粮食的官员来做刑部和大理寺的差事,想尥蹶子不干了都不行……
殷承瑾缓缓道:“本宫听闻,此次粮草被劫一案是被一个小丫头破获的?”
韩郎中耳廓一颤,忽然记起第一日审讯孟长笙时的情况。
那日,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拿着太子的贴身腰牌在县衙门外拦截了他,让他保下孟长笙。
震惊之余,他最疑惑不解的是,太子为何要保一个乡下的野丫头?
按道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显然,太子的一番行为证实,他们很可能是认识的。
摸不清太子和孟长笙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眼下既然太子提起了孟长笙,保守起见,他自然满是夸赞。
“回禀殿下,那丫头正是殿下您当日要保的孟长笙,也是当日在仓鹤山下的目击证人,此案的确是她破获的。殿下真是慧眼识珠,当时就发现了此女的过人之处。”
夸赞孟长笙之余,不忘吹捧殷承瑾。
少年沉静的眸子轻眨了一下。
他真没发现……
只是歪打正着发掘了这块被尘土封存的璞玉。
提起孟长笙,韩郎中到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孟长笙对侦查案情颇有天赋,为人机灵聪慧、见识过人,多亏了这丫头巧用妙计才让那帮劫匪如数落网,粮草得以全部找回。”
“你倒是不居功。”
韩郎中呵呵一笑:“微臣身为户部官员,自知破案并非微臣的长处,也不敢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
殷承瑾缓缓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
韩郎中看向手里捧着的茶杯,这可是上等的碧螺春啊,号称百金一两,只可惜,坐在对面的是当朝太子,自己不敢喝……
“韩大人,其实本宫一直在关注此案的进展,想必你也清楚,眼下王氏一党被清除,却也将朝廷内部结党营私、派系纷杂的丑陋形态撕掉了一道口子,户部粮草刚出京城就被劫持,此案若往小了说便是你们户部办事不利,若往大了说,这关乎到朝廷的稳定,更关系到边疆的战局,所以就算掘地三尺,本宫也要将背后主谋揪出。”
韩郎中手一抖,茶杯险些掉在地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重要的决定。
放下茶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微臣本应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可这几日微臣发现,自己一个区区五品的郎中,还是出身户部,在查询案情上着实有些吃力……”
少年一双凤眸微眯:“韩蓄,本宫明白你的难处,此案本宫已经上奏圣上,将其交由六扇门来彻查了。”
韩郎中眼底露出一抹喜色,怕自己太喜形于色,急忙低下头去。
“多谢殿下体恤微臣的难处。”
“只不过,本宫要从你手里要一个人。”
韩郎中忙道:“是何人?”
少年郎唇畔微微上扬:“孟长笙!”